是了，他菖蒲殿内没有画像。</p>

就算炼药师公会有留，那画得像他吗？就是他自己站在画像面前他都认不出来。</p>

“外孙媳妇啊……我是……”</p>

容九：“……？”</p>

丹砂宛若感受到了容九的震惊，一下子卡住了声音。</p>

容九确实很震惊，被这一声外孙媳妇给吓到了，但转念想到了阿凌的外公是谁，以及这虚云镜就是从菖蒲殿里找到时，容九也迅速转过弯来。</p>

“丹帝？”</p>

丹砂点点头。</p>

感动。</p>

终于被认出来了。</p>

容九别扭了，“是您……啊？”</p>

丹砂抚须温和地笑，“是啊。”</p>

容九问：“您怎么在虚云镜内？”</p>

“这……”</p>

这要怎么答？丹砂很心虚啊，要是告诉容九他一直都偷偷在虚云镜里吸收容九的灵力，容九会不会忽然翻脸打碎它。</p>

丹砂咳了两声，“这……说来话长。”</p>

其实丹砂不用怎么解释，容九打量着丹砂现在的状态，就也大概猜到了什么原因，丹帝已死，这是敖龙大陆都已然知道的事实。</p>

如今这一缕残魂，怕是当年的丹帝想办法留下的。</p>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寄身在虚云镜里，而且现在才出现。</p>

容九有意想问，但她现在情绪很低落，所以也没有心思去追问，她如今在意的是祁乐的记忆，以及这个人的身世。</p>

现在这记忆卡在了她脑海里，让她满脑子都转不开了。</p>

丹砂见容九半天不说话，也跟着在一旁发起了呆。</p>

灵魂树用力地推着他的背。</p>

过去啊，老头！</p>

丹砂：“……你确定我比你老？”</p>

灵魂树得意地晃了晃青葱翠绿的枝桠，似在说着：我还是个孩子。</p>

丹砂：“……”</p>

不跟一棵树计较。</p>

丹砂漂浮在容九身旁，与容九轻声说话，“怎么了，孩子。”</p>

容九有些难受，但说不出来哪里难受，祁乐的情绪在传染着她，仿佛她也身受灭族之难，满心仇恨与悲痛绝望无法疏通。</p>

都堵在了心口。</p>

堵得慌。</p>

丹砂见她红了眼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老人家慈爱地说：“很难受吧。”</p>

容九想点头，可又觉得不对，就又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十分沙哑，“不是我难受。”是那个人难受，但问题是，容九不想懂他的难受。</p>

可被强制地共情了。</p>

这就是记忆共享之后留下的后遗症，有时候修者不敢用“搜魂”探寻他人记忆就是怕这一点，一旦受他人的情绪影响过深，会动摇道心。</p>

入了魔道。</p>

丹砂知道容九不是故意的，这记忆其他人看了不会有什么，可偏偏是容九，她是自然灵族，还是这一任的族长。</p>

身上还有灵魂树。</p>

以至于百里狱司觉得没有特殊的记忆在容九身上，却有着被放大的效果，甚至被强制拉入了祁乐的绝望里。</p>

丹砂摸着她的头。</p>

“他很可怜是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