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宛如烂泥的哈迪斯被绑在椅子上，时欢已经拿着枪站在十米开外了。</p>

对闵寂修来说距离不算远，却对时欢是地狱难度。</p>

哈迪斯的人头在她眼里只有那么一点点，怎么可能打得中。</p>

防止被误伤，连两侧都不敢站人，在场所有人都躲在时欢的身后。</p>

只有哈迪斯，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被当成人体活靶，动弹不得。</p>

闵寂修站在时欢身后，环抱着她，帮忙瞄准找好位置。</p>

“先把子弹上膛，肩膀手肘和枪要保持在一条直线，枪口瞄准你想打的部位，再扣动扳机就行了。”</p>

闵寂修说着，暂时放开时欢：“这支枪一共十五发子弹，前十发你可以自由发挥，后五发我帮你瞄准。”</p>

举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时欢咽了口口水，拼命抑制住内心的恐慌。</p>

她有过开枪的经验，可那都是在瞎打。</p>

能打死人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且当时时欢完全处于亢奋和恐惧之间，也只在事后才有些后怕。</p>

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是紧急情况的杀人，时欢的心里无比忐忑。</p>

她到底不是天生的恶人，尽管有想杀死九魍的心，可真让她杀人，她又怎么能下得去手。</p>

闵寂修明明知道她在害怕，可还是坚持让她动手。</p>

仿佛这一枪不开，时欢就无法成为他真正的伙伴。</p>

“砰——”</p>

在颤抖中开出的第一枪，时欢的下意识动作竟然是想捂住耳朵和眼睛。</p>

子弹偏得离谱，可坐在椅子上的哈迪斯被吓尿都尿不出。</p>

“没关系，继续。”</p>

“砰砰——”</p>

连着又是两枪，其中一枪明显是擦着哈迪斯的耳朵飞过去。</p>

“有进步。”闵寂修又帮时欢摆了摆姿势。</p>

也就是稍微推了一下枪口，下一枪便打在哈迪斯的肩膀上。</p>

和发出凄惨叫声的哈迪斯不同，疯狗和于志邦无比兴奋地叫起来：“打中了，打中了。”</p>

仿佛这是一场十分有趣的游戏，时欢打中一靶，就会得到相应的奖励。</p>

后面的几枪，时欢分别打中哈迪斯的小腿和肚子。</p>

都不是致命伤，哈迪斯还活着。</p>

他已经无法求饶，到这一刻，他才觉得，让他死个痛快是一件多美好的事。</p>

还剩下五发，闵寂修出手了。</p>

他再次环住时欢，双手握住时欢的手。</p>

“砰——”第一枪打中哈迪斯的大腿。</p>

“砰，砰——”第二枪和第三枪分别打中哈迪斯的两只脚。</p>

“砰——”第四枪打中哈迪斯的右胸膛。</p>

此时的哈迪斯早已不省人事。</p>

“送他上路吧。”闵寂修说着，突然拉住时欢朝哈迪斯走去。</p>

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时欢捂起鼻子看哈迪斯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p>

将死之人，还在用最后的立刻做着挣扎，打在右胸的那一枪，应该贯穿整个右肺了。</p>

他现在一定痛苦极了。</p>

那没有唇的嘴，更是让哈迪斯染上恐怖的气息。</p>

“修，修……”哈迪斯突然艰难开口，然后用微弱的声音，说了句本地话。</p>

时欢看向闵寂修：“九哥，他说了什么？”</p>

“他说……”</p>

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悲伤，看着哈迪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缓缓举起时欢拿着枪的手，“他说他没有输，我是他最成功的作品，替他活在这世界上。”</p>

他拿着时欢的手，把枪口抵在哈迪斯的太阳穴上：“开枪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