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在真正绝望的时候才会体会到害怕的滋味儿。周安琪活了二十多年,过了二十多年任性妄为的生活,哪怕她当初那么折腾商绍城,最后商家不也没说什么?</p>
她太想当然的以为,周家可以护她一辈子,无论她做任何事。</p>
但是这一次,她失算了。</p>
不过半小时,她就疯了似的从卧室里面跑出来,蹬蹬蹬下楼去找周兆贤和柴红玉,她想求他们救救她,她不要坐牢,她是国外媒体评价的,最有才华的华人珠宝设计师,她还这么年轻,她有花不完的钱,那么多人追在她屁股后头,她想邓维柯,她想去找他,告诉他,其实她还是喜欢他的,希望他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不爱商绍城了,一点儿都不爱了。</p>
但是客厅中根本不见周兆贤和柴红玉的影子,只有周砚之和周砚景坐在沙发上,像是知道她会下来一样。</p>
周砚景抬眼看着她问:“想好了吗?”</p>
周安琪不答反问:“爸妈呢?”</p>
周砚之不紧不慢的说道:“别找他们了,爸妈年纪大了,你让他们安心多享两年福,想好了跟我说,我带你去夜城。”</p>
周安琪都没穿拖鞋,就这么光脚站在客厅,她红着眼看向周砚景,“大哥……”</p>
周砚景狠了狠心,道:“安琪,你不是小孩子了,长大之后犯错就要承担,没人能护你一辈子。”</p>
周安琪像是小时候跟两个哥哥撒娇一样,当即蹲在地上大哭,周砚景红了眼眶,叹气别开视线。</p>
周砚之一言不发,任由她哭,最后周安琪哭够了,抬头看着周砚之,小声道:“二哥,她会放过我吗?”</p>
周砚之侧头回视她,不答反问:“后悔了吗?”</p>
周安琪什么都没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流。</p>
当天晚上,岑青禾还在外面见政府工作的客户,想着有什么办法能跟卢冠书搭上线,手机响起,她说了声不好意思,然后接通。</p>
是陌生的号码,所以她很客气,“喂,您好。”</p>
手机中传来似曾相识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岑小姐,不好意思贸然打电话给你,想问一下,你现在有空吗?”</p>
岑青禾愣了数秒,随即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周砚之?”</p>
“是我。”</p>
周砚之好端端的打电话给她干什么?岑青禾纳闷儿极了,暗道她跟周安琪都N久没见面,这厮不会又有什么幺蛾子吧?</p>
见还是不见,岑青禾只迟疑了几秒钟,左右她跟客户也聊得差不多了,就见一见周砚之,这儿是夜城,他也不敢把她怎么样。</p>
“你在哪儿?”岑青禾问。</p>
周砚之说:“你在哪?我们过去找你。”</p>
一句‘我们’,岑青禾问:“还有谁?”</p>
周砚之回道:“周安琪。”</p>
岑青禾是彻底搞不懂周砚之要干什么了,报上所在地址,又别了客户,她思索了几秒之后,打了电话给商绍城,叫他也来这边一趟。</p>
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周安琪加周砚之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觉着不善,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可不能落单出意外。</p>
等了能有二十分钟,包间房门被人敲响,岑青禾说了声‘进’,紧随其后,推门进来一男一女,打头的,正是周砚之。</p>
以往他身上妖气冲天,今儿也不知怎么了,竟莫名的显着有些沉闷。他身后的周安琪就更不必说,戴着一副巨大的黑超,脸都遮住一半,要不是早就知道她会来,岑青禾乍一眼还认不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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