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说:“办事儿。”</p>
商绍城问:“你有什么事儿要办?”</p>
岑青禾不爽的口吻回道:“怎么我就没事儿要办了?”就他有事儿,就他是个腕儿?</p>
商绍城也听出岑青禾的言外之意,他轻声嗤笑,不冷不热的道:“明明是个豆包,还真把自己当干粮了。”</p>
岑青禾跟他吵架吵习惯了,所以也不管之前的心情如何,既然他挑起了这个头,她也是本能的回道:“有人就爱吃这口豆包,你不待见,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待见。”</p>
商绍城嗤笑着说:“这是来自一个豆包发自肺腑的感言吗?”</p>
岑青禾气得翻了个白眼儿,转移话题道:“听着说话声音慷锵有力的,一看就是病好了,也不知道是谁,昨晚有气无力的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死了。”</p>
商绍城当即道:“谁要死了?”</p>
岑青禾说:“你那状态就是要死了,要不是我深更半夜牺牲睡眠时间,带你去医院治病,我跟你说,你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p>
商绍城道:“那也是你们这儿穷山恶水的,我在外地八百年不生病一次。”</p>
岑青禾挑衅的问:“是么?上次在夜城,是谁病得连车都开不了了?”</p>
商绍城沉声回道:“是谁上赶着来我家碰瓷儿,在游泳池里面差点儿淹死,要不是为了捞你,我能更严重?要不说你这种刁民,良心都叫狗吃了。”</p>
岑青禾本想说,你才是狗。</p>
可她不敢,她跟商绍城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骂她可以骂的毫不顾忌,而她怼他,则是要权衡利弊。</p>
哎,说白了还是矮人一截,不爽。</p>
眼球转了一圈,岑青禾再次转移话题,“行了,我懒得跟你吵架,省的你闪了舌头都得赖我不尊老爱幼。我这边儿忙着呢,先挂了。”</p>
商绍城道:“麻溜儿的,别让我等太久。”</p>
岑青禾无声的撇撇嘴,“知道了。”</p>
跟商绍城侃了一会儿,再一转头,店员已经拎着装有外卖盒的袋子走过来,岑青禾给了钱,转身出店。</p>
她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冬城大学也就三五十米,整条商业街上全都是饭店,街边也是成排的小摊位,卖一些鸡汤灌饼啊,烧烤啊,还有打包饭之类的。</p>
从她身旁经过的,都是冬大的在校生,男男女女,三五成群,脸上带着独属于他们这个年纪的青涩和张扬。</p>
岑青禾一时间有些恍惚,好像自己根本没有毕业,此时是趁着午休时间出来买饭,马上又得回去,下午还有三节课,晚上还有学校组织的无聊活动,但又不得不参加。</p>
她很喜欢吃校门口有个阿姨做的炸鸡排,想着,岑青禾已经迈步往前走去。</p>
虽然她只在冬大待了两年,大三刚开学不久就去了日本,不过好歹是她的母校,她对这片小区了如指掌。走了没几分钟,她就看到熟悉的小摊位,就是一个铁皮小车,里面除了放东西的地方之外,真的只够站一个半人,两个人都嫌挤。</p>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车外面,却围了不下十几个等候排队的大学生。</p>
岑青禾拎着外卖袋子走过去,越走近,那股油炸鸡排的香味儿就越是浓郁。熟悉的味道,勾引着她胃里的馋虫和嘴中的津液,悄无声息的咽了口口水,岑青禾想,商绍城应该没吃过炸鸡排吧?要不要也给他带回去尝尝?</p>
“欸,你知道咱们上届建筑系的萧睿吧?”</p>
突然听到熟悉的名字,岑青禾本能的闻声望去。只见身前不远处站着两个高个男生,其中一个正侧头对另一个戴眼镜的说。</p>
“知道啊,咱们学校第一批保送研究生的名单里就有他,说是只要他读研,毕业就留校,怎么了?”</p>
男生道:“我可听说了,学校的保研最长期限就是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内还没确定,这个名额就取消了。”</p>
戴眼镜的男生问:“你什么意思,萧睿不想留校吗?”</p>
“我有个学姐是上届学生会的人,她跟我说,萧睿好像现在还没给学校回复,他们都毕业两个多月了,如果想留学,那不早就答应了,还用等到现在?”</p>
“哎,学霸的世界,我们永远不懂,咱们是吭哧瘪肚想考研,想留校,人家是学校上赶着留他,他还爱答不理的。”</p>
“谁知道呢,没准儿是有更好的选择了呗,毕竟人家有这个资本。”</p>
岑青禾听着这些陌生的学弟们,旁若无人的聊着萧睿,他们的口吻越是羡嫉,她心底就越是难过。</p>
没错,萧睿有大好的前途,可现在……</p>
铁皮车中的炸锅,一锅可以炸四五个鸡排,岑青禾晃神的功夫,前面的人已经走了几茬。</p>
站在车里的中年女人看向岑青禾,问:“你要几个?”</p>
岑青禾心里算了一下,“给我拿十个吧,分开装。”</p>
说完,她掏钱递给女人,女人虽然忙的够呛,可还是抽空看了眼岑青禾,微笑着道:“看你有点儿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你也是冬大的学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