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被短暂轻柔地碰了一下。</p>
人类又露出了那种带着坏心思的笑容，“是这里对吧？”</p>
“现在满意了吗？可以原谅我了吗？”</p>
L快要融化，他张着嘴凌乱的喘.息着，双手支撑在唐念两侧，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好像下一秒就会抽出骨头散架一般。</p>
“不要戏弄我了。”他缓声哀求，眼睛都透出一丝潮红，可怜极了。</p>
“难道不对吗？”唐念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困倦又温柔地说，“可我要睡觉了，就先这样吧。”</p>
太可恨了，她怎么这么不负责任。</p>
“……你不能把我弄成这样就要睡觉。”</p>
L如小狗般轻轻蹭着她的肩膀，脸颊摩挲过她的头发，将唐念一头长长的黑发蹭乱，声音软软地贴着她的耳朵，“你知道我想要哪里的，别这样对我。”</p>
“我怎么会知道呢？”</p>
人类又在装傻了。</p>
她总是这样。</p>
戏耍他。</p>
L转过头，抿了下唇，指指自己的嘴巴，眼神闪躲，“是这里。”</p>
“怎么会是这里？”唐念说，“我道歉说对不起就是因为未经允许亲了你，怎么取得原谅的方式也是亲你呢？这不合理吧猫猫。”</p>
又来了。</p>
带着淡淡纵容的，像哄小孩子的语气。</p>
人类为什么忽然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p>
L吻了过来。</p>
眼中带着蒙蒙水色。</p>
吻得很深，没有技巧，像是要把自己喂给她，他的哀求，渴望，贪恋，孺慕，喘息，所有都一股脑喂给她。</p>
她的唇迅速变得潮湿红肿。</p>
唐念抓紧了L的肩膀，将雪白的衬衣扯得皱皱巴巴。</p>
她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视线又一次涣散，呼吸也因过度的掠夺变得困难。心跳跟着加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疾病还是因为缺氧，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触电了。</p>
毕竟不久前才看过L变换出淡蓝色的电花，一定是触电，不然怎么解释身体上这种酥酥麻麻的、有些无法言说的快乐的感觉？</p>
那些电流顺着后背攀爬，她哽了一下，身上的人恢复了一些理智，小幅度地分开唇。</p>
“还好吗？”</p>
L目光闪躲，仍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并给了她一点喘息的空间。</p>
唐念只来得及喘两口气，之后他又一次吻了下来。</p>
这一下，也吻得更深入了。</p>
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睡过去的。</p>
可能因为缺氧，可能因为醉酒，人变得困顿，后面的事情完全断片。</p>
一夜无梦。</p>
再醒来时，窗外的模拟日光已经亮起来。</p>
淡蓝色的东西附着在窗户上，看不清室内室外，唐念动了动，感觉身上有些潮湿，像是出过汗。</p>
昨晚荒唐的记忆缓慢回笼，她脸色有点古怪。</p>
糟糕，又糟糕了。</p>
上次不清醒，这次也不清醒。</p>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她却在一个坑里跌倒了两次。</p>
脑海里又回闪过希瓦纳斯和沙利叶的脸，唐念难得起了负罪感，伴随而来的是某种战战兢兢。</p>
被发现了房子又要着火，她现在好像在外面偷吃的渣男……可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没有答应过他们两个，一直都是他们两个在抓着她自说自话，应该，没什么吧？</p>
脑海里又冒出了自己那个英年早逝不知所踪的“前男友”林隅之。</p>
唐念捂住脸。</p>
咫尺间， L注视着她。</p>
他像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前泛蓝的细软发丝被打湿，凌乱地贴着苍白的脸颊。</p>
看到唐念醒来，凑过来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又侧过头，错开相互抵在一起的鼻梁，轻轻含住她的唇。</p>
“你干嘛？”唐念刚将人推开，手腕就被捉住。</p>
他的脸有些红，像小狗一样轻轻吻了吻她的掌心。</p>
“不要这样。”</p>
窗外朦胧的日光洒在他的头发上，将他照得透明。</p>
整个人呈现出水晶般的质地。</p>
此刻的L已经完全换成了非人类的模样。</p>
眼睛是蓝绿色，像一汪酝酿着汹涌漩涡的湖水，发丝也是绝非人类拥有的冰蓝色，皮肤过分苍白，被日光照得泛起细碎的微光，像表层附着着浅浅的结晶。</p>
衬衫是扯开的，唐念在他胸口看到了令人脸红心跳的粉.嫩颜色。</p>
像丢在茫茫白雪中，被咬破皮的樱果。</p>
疼吗？她分神地想。</p>
“不要拒绝我了。”</p>
他慢吞吞地说，“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p>
唐念一把拉过被子，将人蒙起来。</p>
鬼知道他这些词都是从哪学来的！</p>
还有一句话，他没来得及说出来。</p>
在她的眼里，他很像小孩吗？</p>
她为什么看他的眼神多了点慈爱？</p>
昨晚就想问她的，人类喜欢猫，他检索到了，有些人类会把猫咪当作孩子疼爱，纵容它拥抱它亲吻它，却不会对一只猫做那种事。</p>
他本想趁她醉酒问她的，可直到L痉挛着失神第二次，第三次……她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p>
可他已经知道了答案。</p>
人类不会对猫做这种事。</p>
只会对喜欢的人做。</p>
感受了一番，唐念抬起手，毫无意外看到自己的掌心已经被磨红。</p>
“你又！”她瞪大了眼。</p>
酒精褪去的同时，羞耻心也跟着回来。</p>
唐念不知道身旁的人在想什么，她的身体酸软难受，昨天睡着之后，又被他不知疲倦地抱着自娱自乐了多久。</p>
脸都憋红，也没说出来什么。</p>
伸腿往外踢了踢，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L任由唐念推搡，唇角挂着笑。</p>
远处隐约有报警声，又有哪里出了问题。</p>
丢在地毯上的通讯器探出一条消息，是L的，紧急呼叫。</p>
他单手托着唐念，另一只手接起来。</p>
电话另一端传来紧张的声音，“潘教授，我们发现您的实验室门禁系统被破坏，想要确认您的安全。”</p>
“我没事。”L嗓音很淡，顶着被优化过的毫无瑕疵的脸，平静地说，“做实验时出了一点小差错，不用担心。”</p>
“好的，您确认安全的话就好，您的实时定位没开，麻烦打开一下。”</p>
电话另一端的人不安地说，“今晚二层出了特大事故，所以现在正在戒严……”</p>
“我知道了。”L打断了他，冷淡地挂了电话。</p>
将通讯器丢开，发现人类正盯着他看。</p>
“怎么了？”他忍不住放软语气，和刚刚判若两人。</p>
“你这样，我不习惯。”唐念认真地评价，“像另一个人。”</p>
话音刚落，他就变了模样。</p>
像有水流涌过，淡淡的蓝色变换，下一秒，L又变成了那个长相精致，唇红齿白的细嫩少年。</p>
“这样呢？”</p>
唐念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睡意都被吓去三分。</p>
“所以潘煜没了，是吗？”</p>
腰被他抱住，L埋在唐念肩膀上，声音闷闷地说，“又问他。”</p>
“正面回答我。”唐念耐心解释，“我不是对他感兴趣，他的研究对我很重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