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看样子就要在五条悟尚未归来的情况下开始了。
就连很久离开咒术界,不得已被返聘回来暂时当带队老师的七海建人,都觉得有些不妥。
“他们这么急着开交流会是为了什么,难道有什么事,赶着必须赶着在交流会完成?”
七海建人很快联想到五条悟被外派的事实,再联想到刚刚入学的新人,有了不妙猜想。
夜蛾校长也有所怀疑,但他同样感到不解“但是,交流会里进行对战的选手可不包括两个刚入学的新人,他们要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脚?”
没错,就算是强制参加的运动会,也没有让刚刚加入,毫无咒术基础的新人参战的道理。那么按理讲,伏黑惠跟麻由美都会在安全地方观战,就算真有什么阴谋,又要怎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七海建人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禁感到沉重与悲怆。
“如果不是一两人的阴谋,而是集体共识呢?校长,没有那个人在,哪怕他们直接动手,我们也没有办法阻止。”
夜蛾正道陷入沉默。
这正是可悲之处了,在一个集体之中,如果大部分人都选择往左走,哪怕你知道左边有坑,也会被裹挟着往左,往右走多数会被他人绊倒踩踏。
如果对手是一两人,他们或许有自信阻止,但——当整个京都校的学生老师跟校长都是他们的对手呢?
“情况应该没那么悲观。”夜蛾正道安慰道,“就算他们想动手,也不敢明面上来,那么做会激怒悟。”
七海建人不禁道“可这正是最悲观的地方,除了依赖那个人,我们所有的其他人,对此都毫无办法。”
夜蛾正道心中也难免生出悲凉感,如果夏油杰还在……不,哪怕他在,多数也是跟悟一起让他胃疼。东京校的最大问题是咒术师种子们都太过年轻。进行学校交流的一年级生过于单纯,没有应对大人之间阴谋倾轧的经验,他们都过于稚嫩了……不,等等,一年级里,不是有吗,非常值得信赖又强大的人。
“你去把忧太叫来。”
七海建人刚接手这帮学生,对他们不太了解,他印象里乙骨忧太虽然带着咒术女王祈本里香,却是个性格腼腆看起来不太强硬的人。他本能的想到自己更熟悉的六道悟子——是的,现在他已经知道那死孩子的全名了。
“为什么是忧太不是悟子?”
夜蛾正道回答“他来咒术界的时间很短,没有太强的归属感。而且……我还是不太放心他。”
夜蛾正道其实也跟悟子不太熟悉,哪怕悟子已经在他学校学习了一段时间,让他觉得对方性格等各方面都比五条悟靠谱,但他还是本能排除了这一个选项。
大概……是因五条悟在悟子入学时候的那句提醒。
“就连你都不讨厌他,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谁能让所有人都不讨厌。”
……他的确不是个坏孩子,但,作为一个孩子来说城府太过深了。夜蛾正道忍不住这么想。
未知往往是不安定与失控,乃至恐惧的代名词。
庵歌姬之前一直都在忙交流会的事。
东京跟京都的交流会,一般是在获胜方举行,好比如果是东京获胜,那么就是在东京举行。上一次的交流会,怎么说……从结果来看是东京取胜,但对方违规严重,不愧是五条悟教出的学生,没一个按照规则来,于是作为惩戒被判定比赛输给京都,这次的交流会就是在京都举行。
作为主办方,当然要安排对方学生前来投宿的衣食住行等问题,本来这不该是歌姬负责,但五条悟之前跟她打过招呼,让她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学生。知道此次前来的人之中有东京全部的一年级生,包括宿傩的寄宿体时,她开始有些担心五条悟提醒她的就是此种情况。
“那家伙,就会给人添麻烦!”
庵歌姬很不满的骂了两句讨厌的五条悟,还是很主动的又亲自检查了一遍安排给东京那边的住宿跟接送车等问题。
是的,万一中间有什么环节被人利用就麻烦了,那名宿傩的寄宿体只是普通人。
歌姬也知道她这么做也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术士的能力多种多样,真想下手,再多提防也不够。但检查一遍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她这样想。
庵歌姬完全没想过,危险会来自内部,她怎么样也想象不到,京都校能做出由校长直接发布暗杀任务给学生的骚操作。这种行为一旦被发现,无论更上面来自谁的命令跟安排,光是学生中的御三家听到这消息就都会不满。
对他们来说,权利比危险更重要,比起宿傩复活造成人间惨剧的危险性——御三家才没有这种社会责任感——他们更在意区区一个校长可以通过任务的形式,操控咒术界未来的种子,这些种子可都是御三家的直属人员,这不等于脱离御三家自建武装?这是决不能容忍之事。
很可笑是吧?庵歌姬没想到校长会那么做,是源自她对御三家的权力欲有强烈自信,并不是出自公正或公平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恰恰相反,想要私自发布任务的校长,反而是试图‘拯救世人’的一方。
确认完情况之后,作为带队老师,庵歌姬又专门回来准备找学生们谈话,类似战前总动员的意思。虽然校长之前好像召集过大家——但她估计只是说一些老掉牙的东西,让学生们昏昏欲睡吧。
结果一联系辅助人员,发现原来大家都在学校还没走,包括校长,她现在回去正好能赶得及加入大家的座谈会。
歌姬连忙打车过去,这样省的再耽误大家时间又召集一次了。
结果她回到学校,见到的就是慈祥的校长,跟合乐融融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