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什么时候,军将正常都不会吃兵血、克扣军卒的饷银,他们赚钱的方法非常的多,最常用的便是吃空饷,其次就是倒卖军中的一些物资,没想到作为忠顺王府世子的朱载垢竟然会如此愚蠢,这件事要是传开了,整个军方都能炸了。
天佑帝这时清醒了一些,又将附在最后的口供笔录看了一遍,那两只眼睛立时闪出光来,原来这些被克扣军饷的都是神机营的杂役,难怪这么久了都没有被人发现,他目光一转,盯住了刘文彬,“你看没看过后面的口供?哪些人见过这本奏折?”
刘文彬一震,“这本奏折是一个自称贾伯爷亲兵的人亲手交给臣的,臣只来得及看奏折,后面的口供和笔录并没来得及看。”
天佑帝沉默了半晌,对刘文彬说道“这件事,朕希望卿能够忘记。”
刘文彬一凛,连忙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什么都不知道。”
“今年的京察,朕会让吏部给你升一级,下去吧。”
“臣谢陛下隆恩。”
刘文彬激动地给天佑帝叩首,站起身退出了上书房。
天佑帝将附在奏折后面的口供笔录给扯了下去,目光转向了杨宗昌,“你代朕将这本奏折拿给忠顺王看,就说此事朕看在祖宗的情面上压下去了,贾家那边让他给朕一个面子。”
“臣遵旨。”
杨宗昌接过奏折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上书房内一片沉寂,天佑帝沉默了半晌,忽然笑道“这个小子真行,心眼多,手段也多。知道这个送到朕的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了戴权,沉声道“去,查一查,这么大的事情,这么久了,东厂和锦衣卫怎么没有丝毫察觉,告诉他们,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提头来见!”
“老奴明白。”
“还有,你亲自领一营禁军前往神机营,将那一千骑兵和所有的杂役全部带走,然后在将忠顺王世子吃兵血克扣军饷一事给传出去,动静不要太大,但也不能悄无声息。”
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贾珝不是想要骑兵的吗?告诉他,朕会给他拨五百匹战马,骑兵他自己训练。”
......
“嘭!”的一声脆响,忠顺王朱厚炯将茶碗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恶狠狠道“竖子!竟然敢耍本王!”
刑部尚书杨宗昌带着那本奏章上门将他惊呆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知道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只是以为事情非常的隐秘,没成想还是被别人给发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仇敌,当听说皇帝将事情压了下来,虽然怀疑这背后有着算计,但也顾不得了,只能按照杨宗昌的交代让王府长史代表自己前往顺天府撤销案子,并将那个管事交给刑部带走了。
等杨宗昌走后才有时间前去问那个孽障,原本还狡辩,最后才承认确实吃了兵血,不过他也留了心眼,没敢克扣那些军卒,都是杂役,不过杂役也是神机营服役的在编军卒,传出去了同样会招来都察院的弹劾,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随后神机营传来的消息让他清醒了过来,自己上了皇帝的当了,这下更说不清了,数千人被禁军带走了,谣言也散开了,神机营不可能再回到忠顺王府一脉的手上了。
“这口恶气不出,本王寝食难安!”
朱厚炯狠狠一拳砸在案几上,盯着窗外一字一句道“竖子,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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