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殿试如期举行!
按照旧制,殿试应该在三月初一举行。
然而监国汉王爷最喜欢的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一众学子也就见怪不怪了。
随便你啥时候举行,只要你举行就可以了。
毕竟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科举大考,狗贼汉王爷因科举谋逆案,直接罢免暂停了科举!
有的考就不错了,谁还敢质疑这殿试的时间啊!
此时刚过了五更天,外面的天还是黑乎乎地一片。
于谦于大爷便被一阵粗暴的砸门声惊醒了,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来人定然是好友陈循。
“廷益啊!你不去赴考,那会出大问题的啊!”
陈循凄厉地嚎叫道,他现在是真的有些怕了。
这位好友,真是胆大包天啊,连殿试都不乐意去!
虽然殿试可以不去,但那都是有原因的。
比如在殿试之前,如有接到父母病逝的家书,或者自己临时身体不好等诸多原因时,可向朝廷的主考官辞行。
至于考生的会试成绩会被记录在册,等下一届的殿试大考之时,就可以直接参加殿试,或者嫌麻烦不想再进京赶考,也可以直接去原籍的衙门申请做官。
只是这殿试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天知道那狗贼汉王爷何时才会恢复科考,所以一众贡士都极其重视,天还没亮就起了个大早,准备排队进宫前去赴试。
只有自己这位好友,还他娘的在呼呼大睡呢!
想着,陈循又在哐哐砸门,凄厉嚎叫。
于谦在屋内那是烦不胜烦,没有办法之下,只能起床开门,然后又倒头就睡。
“哎呀廷益啊!你赶紧起床啊你……”
“德遵兄,我是真不想去,他们羞辱我,这殿试不考也罢!”
听到这话,陈循顿时一怔,随即苦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是年轻啊,因为掉车尾那点小事,就敢置锦绣前程于不顾!
他于谦可以不顾,陈循身为他的兄长,却不能不管。
眼见这厮毫无起床的意向,陈循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对面。
“那好,你不去,为兄也不不去了!”
此话一出,于谦惊了,豁然起身,苦笑道:“德遵兄,你又何必……唉,罢了罢了!”
于谦一边苦笑,一边老老实实地更衣洗漱。
他很明白以自己这位好友的满腹才学,足以创造连中三元那等神话!
毕竟陈循已经是吉安府解元,先前会试又中了会元,连中三元只差一个状元了!
倘若陈循真能连中三元,那不只是前途璀璨了,那是光耀门楣足以名垂千古的至高荣耀啊!
更何况这位好友家境贫寒,连赴京赶考的盘缠都要靠乡亲资助,背负着巨大压力与期望!
这要是因为自己,耽误了好友的仕途,于谦只怕会悔恨终生。
片刻之后,二人结伴而行,直奔紫禁城(南京故宫)而去。
此时月亮依旧在天边朦朦胧胧不舍离去,于谦与陈循在一片月色的照耀下,赶赴本次殿试的举行地谨身殿。
自大明朝恢复科举后,殿试的举行地点都在紫禁城的谨身殿举行。
谨身殿殿名,为帝王提醒加强自身修养之意。
大明朝的帝王不管是举行大典还是策立太子皇后,都是在这个谨身殿举行,包括科举最高一级考试——殿试的考场,也正是在谨身殿。
等到二人抵达之后,宫门前已经是人头攒动。
三百九十九名贡士,全都身穿崭新的殿试服,兴奋不已地等待着踏入殿试考场谨身殿!
毕竟这迈出的一小步,那可是他们人生的一大步!
因为殿试不会淘汰,只排名不刷人。
所以这三百九十九名贡士,不管怎么考都能稳稳通过殿试,至少也是同进士出身。
即便这同进士不太好听,那也会被分到六部做个主事或外放到地方做个县官。
所以这就意味着只要迈进了谨身殿,不管殿试排名如何,他们都有着锦绣仕途,乃是普通学子需要仰望的存在!
于谦迈着老爷步,大大咧咧地跟着队伍,先是配合搜检,而后沐浴更衣,随即站在宫门外等候,等待着通传。
很快旭日东升,殿试随即开始。
一众贡士随着礼部官员走进殿内,拜过当朝太子爷与监国汉王爷后,各自在礼部官员的接引下落座。
朱高煦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贡士,目光触及于谦时,明显停顿了片刻。
不过他并未做出什么异常举动,只是轻笑了一声,而后跟太子爷一起离开了。
殿试随即开始,不过当众考生看到试题题目后,却是发出了一阵阵惊呼。
这尼玛的啊!
这又是哪个混账东西出的题目?
这篇试题很长,共计约有五百余字,却是离了个大谱。
前面几句提百姓耕种田地,这是事关国本农桑!
农桑说白了就是粮食,就是人口,围绕这个主题来写,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