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犹在,家仆又多,却还要由祖父母抚养孙子,可见这个孙子的处境有多糟糕。
只是历史上的萧瑀为人板正严肃,刚正不阿,面对杨广、李渊、李世民这三位皇帝都没有软过,屡次逆忤圣意,怎么会允许家里出现阴私之事啊?
又或者男人只专注于朝堂,对后宅之事懒得关心?
再想到萧瑀因为自己信佛,就把自己三个女儿都送去当尼姑献给佛祖,对子女似乎爱得有限,那么对二儿子院里的情况不在意,好像也能说得通。
想到此,林婉婉不由叹了口气,大家都不容易啊。
“要是有一把琴就好了,这样的夜晚,应该听一曲古琴。”林婉婉转移了话题。
萧翀露出一丝如阳光破开乌云般的淡笑:“巧了,某亦觉得有月无琴甚为遗憾,所以,某带了琴。”
“啊?”林婉婉惊讶,“船上有琴?”
萧翀俯身在船舱里一掏,果然抓了把古琴出来。
这小小一条船,什么都有啊!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萧翀取过琴后,洒然搁在膝上,琴声渐起,林婉婉完全迷失。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纵使放一本新华词典在林婉婉的面前,她也翻不出任何可以形容此刻琴声的妙语。
此琴声似乎能勾连天地,洗净铅华,直击人的心灵深处,感人肺腑。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拨在林婉婉的心上,令她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情愫,被引领着在河面无限铺展。
林婉婉情不自禁躺了下来,摘了面具放在一旁,伴着琴声凝望天空的圆月。
过往种种郁结于胸的,一一在心头浮现,然后又一点一点释怀,散去,徒留一身轻松。
一曲终了,却又像根本没停,耳边仍有仙音缭绕不去。
萧翀放回琴,脸色从容平静,就像刚刚的琴声与他毫无干系。
皎洁的月光铺洒在他的身上,一身月牙白的他,周遭竟似泛起了雾气,变得朦朦胧胧起来。
萧翀也躺了下来,沉默不语。
林婉婉忽然诗兴大发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满船清梦压星河,妙句,妙句。表妹出口成诗,萧某佩服。”
“哈哈,表兄还不知道我嘛!这都是我师尊做的,我只是诗词的搬运工而已。”
“令师大才,未能得见,实乃憾事。”萧翀淡淡说了一句,听不出他这话里的意思是真是假。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全身心地感受着天地。
半晌后,萧翀忽然抬手指着星空道:“表妹,你知道这几颗星代表什么吗?”
林婉婉对于星象不感兴趣,她连自己什么星座都不知道。
但是她对于萧翀为什么会这么多东西很感兴趣,于是不答反问道:“表兄,你这些知识都是跟谁学的啊?为什么会这么多?”
萧翀便知她对星空的奥秘毫无兴趣,洒然一笑道:“虚度光阴二十余载,不过跟着数位名师学了一些皮毛,哪里谈得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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