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内,关玲把煎好的药倒进碗里,两个瓦罐,商昭的宋长乐喝的药不一样,是分开煎的。
楚家只有一个小炉子,另一个是从别家直接买回来的,反正也不贵,一个炉子才几十钱,关玲直接给了对方半两银子。
商昭喝完药,就让关玲把宋长乐扶起来,然后他拿着汤勺喂药,许是宋长乐脑子里是有意识的,所以喂药的时候她很自然的在吞咽。
刚才关玲还担心宋长乐昏迷着,喂药可能要用灌的,毕竟这几天吃饭都是用灌的,昏迷的人不能吃饭菜,只能吃流食,不然得噎在嘴里吞不下去。
喂宋长乐喝完药,商昭也开始眼皮打架,没一会儿就躺下睡着了,这一睡便是第二日清晨才醒来。
“太子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肖灿刚给他把完脉,就见他醒了。
商昭懵了一瞬,甩了下头才彻底清醒,猛的回头看向身侧,那时空荡荡的不见少女的踪影,“你怎么在这?七七呢?”
一醒来就找媳妇,腻歪,肖灿暗暗撇嘴。
“那丫头可比你醒的早,天蒙蒙亮就起床了,现下正在院子里练拳呢。”说到这肖灿欲言又止。
“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妈,有什么话就直说。”商昭坐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他和肖灿认识多年,对方那神色分明是有话想说。
肖灿酝酿了一会儿,斟酌道:“蛇老怪那两条血蛇可是养了足足三十年的剧毒之物,别说你们十几个人,就是再来一百个也能被那蛇血毒死,但你们只是昏迷,并没有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前几天商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搞清楚。
肖灿神秘兮兮的坐到床沿,像是没看见太子眼里的嫌弃,压低声道:“宋长乐对那两条蛇用了瞳术,那两条血蛇中了瞳术,身上的毒血被清掉了八成。
至于为什么宋长乐的瞳术有这个功能,咱也解释不清,她自己也不知道,毕竟她是天生自带瞳术,不是修练而成的。”
说到这肖灿又顿了顿,并且站起来离商昭远了些,这才开口说重点,“你们倒是得救了,没有因为血蛇之毒而当场毙命,只是昏迷了几天,我一来,给你们配了解药,你们就全部恢复了。
但宋长乐她现在看不见了,我一时也没找出问题出在哪,眼下也是束手无策,那丫头自己倒是乐观,觉着能保住命就万幸,她没有因为失明而受到打击,反而勤快的在院子里打拳,说是强身健体,身体强壮了眼睛才能恢复的快。”
其实宋长乐心里想的是,如果真的就这么瞎了,那身体更不能出事,万一瞎了还体弱还多病,这怎么活?
若说她心里一点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光明的世界突然一片黑暗,她心里慌乱的很,甚至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许是比别人多了一世的经历吧,她的自我开解能力很强,清晨她眼睁睁躺在床上作好心里建设,便起身出了房间。
她很早就醒了,鸡啼第二遍的时候她就睁了眼,刚开始她以为是天还没亮,所以眼前一片漆黑,她没太在意。
感觉到身旁的人睡得正香,怕吵到阿昭,她便没有起身,但是等到天微亮时,她渐渐就发现了异样。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听见,好像双眼看不见的状态下,耳朵比平时更灵敏,一点点细小的声音都能接收到。
除了鸡啼和远处谁家传来的犬吠声,她还听见了虫鸣风响,听见妇人与一个小少年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少年进了灶房做饭,妇人去后院喂鸡,顺便拴了个鸡蛋,喜滋滋的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