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羲凰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他去,手里的茶杯都险些摔了,“你竟然将证据还给了惠王?”
白衡英一副淡然姿态,回道,“还给他了,就在我寿辰那日。”
“你不去揭发惠王手足相残一事我能理解,但你将那份书信也还了回去?你可知那天夜里我在刺客的尸体上翻了多久才翻到那份书信?原本想着还能有点用处,眼下竟然教你送了人情!”
顾羲凰说这番话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摔站了起来。白衡英与胡涟清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这本就是白衡英的事,她是不该如此激动的,但听到白衡英轻描淡写地说出那番话,她胸中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她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会暴露更多不该显露的情绪,也顾不得失礼,转身就走。
胡涟清与顾羲凰相识以来第一次见她毫无礼数发这么大的脾气,他谨慎地看了一眼白衡英,轻声说道,“王爷方才那番话好像惹恼了昭熙君。”
白衡英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也不知怎的,忽然笑了起来,“似乎的确是我的话惹恼了她,但……她是几时才变得如此易怒的。甚至还是为了我的事。”
胡涟清看着白衡英勾起的嘴角,虽然不想承认,还是小心问道,“王爷是在高兴么?”
“本王哪里高兴了?”白衡英说着重新靠回椅背端起书册,可嘴角的笑意却是许久不散。
天刚黑下来,夜色渐浓。
顾羲凰就听着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夏日里开着窗,那些动静根本无需隐藏就尽数显露。她以为是素荷在外面不敢进来,往身后的软枕上挪了挪位置。她心中郁结,在房中看了半日的书,又因为动气连晚膳都没有用过,此刻正头晕的厉害。
“谁在外面?若是素荷就进来吧。”
她说完许久,外面都不曾有动静,她便以为是野猫在花园里拨弄出的动静。正准备起身下榻,又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停下动作,侧耳细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昏暗的烛光里,白衡英端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见顾羲凰正在榻上坐着,淡淡一笑。
“还在与我生气?”他说着侧过身去不看她,走到桌前将食盒打开,“你先下了榻,过来与我说话可好?”
顾羲凰原本只想冷着他,等他觉得没趣自己便会离开。可见他背影在烛光下坐着,心中有一丝不忍,便慢腾腾地下了榻。
“听说你未用晚膳,素荷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白衡英见到她走到桌边,并未回头,“还在为白天的事生气?是在怪我没有事先与你商量么?”
顾羲凰直截了当地回道,“没有。”说完才觉得有些心虚,她的确是为了白天里的那件事生气,这气来的无缘无故,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趣。
“没有便没有吧。最近天气炎热,火气重。我让厨房准备了一些降火的吃食,这绿豆银耳羹是他们今日新做的,你来尝尝味道如何。”白衡英说着将一小碗羹汤递到她面前,“总是不用晚膳,入了夜你也不好使唤素荷去寻吃的。久而久之,难免会落了病,到时寻医问药少不得要折腾一番。”
他抬眼瞧着顾羲凰,一双眼睛柔情难掩。
“这些时日忙着,忘了同你讲,你送我的生辰贺礼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