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那些刺客身上搜出来的,你方才没醒,我跟少虚君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
白衡英却没有接信,他看着上面的血迹有些微微出神,说道,“是五弟的人吧。”
“你果然知道。”顾羲凰将信件放在他的枕边,“看来你这次从京城离开,倒是给了他们下手的好时机。”
“我却没想到他们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当真要置我于死地。”
“紫微君这是受了伤刚醒,所以说话有些孩子气吧。难道你上次的决定没有想过要置太子于死地么?”
白衡英苦笑道,“我若说没有,你可信我?”
“我信你却无用,重要的是太子一派已经不再信任你了。”顾羲凰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了,起身道,“紫微君受了伤还是好好静养吧,我先出去了。”
白衡英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凉,指腹的薄茧按在她的脉搏处。他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楚楚可怜,“我身上有些疼,你能留下陪我说说话么?”
“我……”
他轻轻晃着手臂,“就只是陪我说说话。”
顾羲凰没办法拒绝,便扶着他重新躺下。其实白衡英也没什么特别的话想要跟她说,只是想看着她在眼前,即便什么话都不说也很安心。他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的事,讲了讲自己与太子多年的兄弟情义。说着说着,药劲上了头,声音越来越低,渐渐睡了过去。
顾羲凰看着他熟睡的侧脸,起身替他关好了窗,端着药碗走了出去。她走到客栈后院的长廊下,看着树间漏下的光,身子往漆柱上一靠,想起昨夜的情景。
“你疯了!”戚廖凤将剑柄用力一推送剑入鞘,气急败坏道,“此事若是被顾将军知道……”
顾羲凰却镇定道,“这里是碟州边界,舅父不会知道。你若不说,便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可我若是如实禀告!”
“等我回到京城,若能见到舅父,领罚就是。”
“顾羲凰你……”戚廖凤不忿地甩开手,“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你入京至今,你为了白衡英已经屡次违抗顾将军。上次的杖刑我还犹记在心,你却已经忘了么?他即便是人中龙凤,也绝不可能是你的良配,你还要执迷不悟多久?”
“我救他不是因为我喜欢他,而是他这个人值得我去救。勇延,朝堂的事你不懂,白衡英这样的人难得心怀天下,若有一日能做皇帝,定会是个贤君。”
“可你从潇州而来为的是要推翻白家的社稷,他再有谋略将来也只会是你的仇人。”
顾羲凰没有再说话,而是忍住胸中的恶心开始翻查倒地的刺客身上是否有什么线索。她心里清楚,若白家真的有本事能守住这江山,仅凭自己根本撼动不了。若如此,还不如留下一个好的储君。与其他人相比,她更相信白衡英。
戚廖凤看到她这番模样于心不忍,便陪着她一同翻查刺客尸体,最终得到了一封信件。顾羲凰便一个人搀扶着白衡英往客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