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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东升,一骑轻骑飞奔入荣兴坊的肃王府内。下马后快步向王府后花园而去,不时用手护住胸口。后花园内灯火通明,一位玄衣男子正在湖边拾着碗里的鱼食投喂红鱼。闻听身后的脚步声,这才转过头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传令人。
“消息传来了?”玄衣男子继续投喂红鱼,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伤心。
传令人跪在地上,将怀中的书信呈上,一旁近身的小厮立刻接过来送到玄衣男子身侧。他点头示意拆封,小厮将拆开的信打开递向他面前,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
玄衣男子将最后一点鱼食扬洒进湖中,瓷碗丢给另一旁的小厮后,拍拍手接过打开的那封信,细细品读后揉作一团塞在袖中。抬手道,“传令人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传令人叩首谢了恩退下,玄衣男子将袖中的纸团取出展开又看了看,微微皱起眉头。这时一直在廊下摆弄棋盘的另一位华衣男子抬头看着他,大声问道,“既然已经揉成一团,又何必再打开?”
玄衣男子笑了笑,示意身旁的小厮退下,走到廊下将纸团丢在棋盘之上,说道,“襄王已经从潇州请回了那位闻名遐迩的朝夕先生。”
华衣男子拾起纸团,双眼迅速浏览过信上的文字,随后将信纸放在烛火下燃起,燃尽于指尖抛至半空。笑道,“殿下口中的朝夕先生可是那位写出盐政与马政诟病的先生?我记得那两本策论如今还在王爷的桌案上。”
玄衣男子便是肃王府的主人,肃王白衡英,字紫微。而他面前的华衣男子,则是肃王府的管事,从小与他一同长大的表兄弟,宗辛,字少虚。
白衡英撩起衣摆坐在宗辛的对面,掏出棋盒中的白子就往宗辛的残局上摆子,宗辛稍稍有些不乐意,但还是不敢表现出来。只听白衡英说道,“我是对那两本策论感兴趣,可是太子哥哥与襄王一样对它们感兴趣。既然他们谁都想得到这位朝夕先生,我又何必阻碍他们呢?”
“可我看殿下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失望的。”
白衡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了指棋盘,催促宗辛落子。宗辛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摆出的残局又要被破坏,无奈只能从棋盒中掏出黑子迎难而上。
这时,白衡英缓缓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能有如此学识眼界的朝夕先生,竟然会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宗辛手里的棋子差点跌落棋盘,他连忙将棋子抓进掌心,盯着白衡英问道,“你说什么?是个女的?”
“素衣飘飘,不染凡尘,像是一位脱尘出世的仙子。”
宗辛有些厌弃地瞧了他一眼,说道,“殿下这般说辞,好像看过她的模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