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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篷随波荡,遥遥潇江水。
从潇州到涐州需要渡船走过一整条潇江,白衡东为表心意特意寻了潇州最好的客船给顾羲凰。船上除了撑船的老翁只有她和戚廖凤两个人,也不算怠慢,白衡东和周律所坐的船则紧随其后。
顾羲凰站在船头,身上披着一件薄斗篷,看着船身两侧向后游走的流水,转头一望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潇州很远。十八年,她盼了十八年离开潇州,如今真的坐船离开,心中竟惴惴不安。前方道路吉凶难测,只在信中所知的京城到底会是怎样一个地方?
她刚走进船舍,戚廖凤便看着她问道,“姑娘害怕么?从潇州到涐州,你应该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吧?”
“你呢?难道一点也不怕?”
戚廖凤知道她另有所指,笑道,“我从前就是过这样的生活,今日不知明日处,如今不过是过回从前的日子,有什么可怕的?”
顾羲凰略略压低了声音,回道,“那外面的船夫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人,你声音小些,免得被人听了去。”
谁知他笑道,“姑娘看来还是不够了解顾将军,这外面的船夫是我们的人。你大可自在的说话,不必小心提防。”
顾羲凰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她知道顾之徽这些年在潇州收买人心召回了不少旧部,但没想到竟有本事能在白衡东的眼皮子底下安插自己人。仿佛一时间多了些底气,顾羲凰的神色也恢复如常,给自己蓄满一杯茶,问道,“走水路到涐州需要多久?”
“最多一天时间,今天夜里就能到涐州外的驿站,涐州城外饥民不少,我想白衡东应该会留你在驿站住一晚。城外驿站到京城坐马车也需要一整天的时间,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走陆路,马车的脚程从潇州到涐州最快也要五天。”
“看来白衡东迫不及待想让我来到京城,应该是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太子和肃王都有了其他动作。”
戚廖凤摇头道,“姑娘说的这些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白衡东长了一副小人嘴脸,姑娘在他府邸中需得万分小心。”
顾羲凰见他模样认真,打趣他道,“你什么时候也是这般以貌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