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认真的回道,“自然是姑娘的暗卫。”
“那你今天就必须听我的话,去找荣儿换完衣服再进来说话。戚廖凤,夜里的宅院到处都是同你一样的暗卫,没有人会知道你的身份,你留在潇州这么久应该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的。”
戚廖凤却席地而坐将手中的短剑放下,说道,“既然姑娘让我留在屋内,我留下就是。也不必麻烦荣儿准备干净的衣服了,我这样也是自在。”
顾羲凰关上窗,目光瞧着戚廖凤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碗茶,手指又轻轻敲了下茶壶,问道,“要来一杯热茶么?”
他嘴角一挑,双眼明亮的看向她,说道,“可是白日里招呼那两位贵客的美人尖?这样的好茶我可消受不起,我从小贱皮贱肉的,就喜欢喝那些发苦的粗茶。”
顾羲凰不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说道,“白日里你又躲在里面偷听了。”
戚廖凤正色道,“我要护卫姑娘的安全,顾将军嘱咐过,不能离开你半步。”
“我也吩咐过你,我在偏厅会客时你不能靠的太近。若是今日的两个人有一个武功高手,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戚廖凤却很是骄傲地回道,“他们不配。”
顾羲凰放下手里的茶碗,重新拿起一个新的倒满热茶,递给戚廖凤,说道,“刚愎自用不是什么好事。这不是待客的美人尖,而是寻常的茶叶,比不得你喜欢的发苦的粗茶。但是你现在需要这样一杯热茶暖暖身子。”
戚廖凤接下那杯热茶,在手心里滚了一圈,若有所思后抬起头看向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就好像你从来都能知道我躲在什么地方。”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能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或许是我们比较投缘吧。我就寝了,你留上一盏灯也睡上一刻吧。”
梦里是雷雨飘摇的雨夜,眼前是雄伟宏大的宫殿,宫殿四周的左右骁卫将军正在换防巡逻。突然有两队士兵从后面的宫殿疾奔而来,在与左右骁卫将军说过话后一起冲进宫殿中。等到两队人马从宫殿离开,两个将军的手中各抱着一个红色的襁褓。
窗外一道惊雷劈下,顾羲凰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与此同时戚廖凤也同样睁开了眼。
她仿佛被一双手扼住了咽喉,痛苦地无法呼吸,双手成拳重重地拍在床上。这不是她的记忆,而是十八年来顾之徽一直向她灌输的记忆。
十八年前的七月初七,晋文帝杜仲楠在皇城中遭遇白伯安兵变孤立无援,彼时皇后顾秋怡已经待产,杜仲楠身边的宦官发现情形不对立刻派人通知皇后逃离,可顾秋怡月份已到只能先行生产。皇后身边的左右骁卫将军力保她先行产子,而左骁卫将军正是皇后的堂弟顾之徽。他见杜氏江山不保,只想着保护皇后离开,以图后计。可惜皇后在生下双生子后力气耗尽根本不能行走,只好将身上的一对龙凤佩拆分放在两个襁褓内,并吩咐左右骁卫将军分开行事。顾之徽与右骁卫将军出了皇城发现京城中早已变了风向,只好分行两路约好在潇州汇合,可是右骁卫一行人自此再没有消息,双生子的另一人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顾之徽不忘当年皇后的嘱托,尽心教导当年抱走的女婴,只为他日能光复杜氏江山。
顾羲凰便是当年被顾之徽抱走的女婴,也是杜氏皇室如今唯一的嫡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