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一老一少踏着平整的石板路,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天空一轮弯月于之相应。临近城门时,老道一手夹住小五,轻轻越过三丈高的城门。
“小娃娃,修行就是逆天而行,刚才这一跃我可是苦修了十多年!”
老道轻轻放下小五,朝前慢慢走着,小五在后面紧跟着。“师傅修炼有多少年了?”
黑衣道人捻着胡须,似在沉思一般。“为师九岁入上清宗,后被逐出宗门,最后去了天魔宗,修道已经两百四十三年了!”
“啊!那师傅不是两百五十多岁了!一点都看不出来,外表看着最多五十出头!”
小五非常惊讶,自己家的老祖一百岁那可是白发苍苍了。
“小娃娃,为师这年纪在修真界中不算大,只要苦修,将来你也可以活个几百岁,这都不是难事!天亮时候咱们要赶到码头,沿江而上,你这脚明天怕是走不了路了!”
小男童现在只是觉得脚有些酸,并未有疼痛之感,不过他信老道之言。离天亮还有近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他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以前随大人外出都是乘坐车马。
“师傅,您老人家是上清宗的,怎么又会去天魔宗的啊?”
老道捻着胡须,如同回首往事一般。
“上清宗乃是名门正派,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私下里也是争权夺势,派系之间斗的非常厉害。为师脾气暴躁,比斗时下手失了轻重,打残了几个同门。如果当时不是我师傅护着,怕是早就死了多少回了!天魔宗的宗主原先也是上清宗的人,受不了种种排挤,一怒之下离开上清宗,自己开山立派建立了天魔宗,这都是千年前的事了。其它的道门是万万去不得的,都是一样的道貌岸然,私下龌蹉的很,为师也是受师傅指点去了天魔宗!”
“那师祖他老人家还健在吗?”
“当然健在,他老人家修为高深,除了上清宗的上代宗主,没人敢把他人家怎么样!”
夜微凉,一老一少行走的江边林中小道,露水开始浓重起来。弯钩状的月亮也吐着微光,小五有些看不清路,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老道。林中时有诡异的声响传来,小五心中有些害怕,不过有老道在前他也硬着头皮跟着。脚底渐渐有些疼痛之感,估计是磨出了水泡。
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那脚下的疼痛就没有停过,小五走路的姿势都变得有些奇怪,依旧咬牙坚持着,报仇雪恨是他唯一的动力,如同他心中的火焰一样熊熊燃烧。
天微亮,小五能够看清路了,老道依旧风清云淡,徐徐朝前走着。他领着小五走上了大道,回头看了一眼走路怪模怪样的小五,笑着摇摇头。路边一片青翠的竹林,老道找了根粗细合适的,随手削成一米多的竹竿丢给小五。
“拿着,拄着走路,你脚上磨出水泡了,前面不远就是码头了,痛苦也是一种磨练,修行可比这痛苦多了!”
小五接过竹竿,他可看着老道亲手砍的,没有拿刀,只是用手掌轻轻切过,切口非常光滑,连一点毛刺都没有。
“师傅你这手掌也太神奇了,比刀砍的都光滑!”
“这只不过是小道,修行几年的人都会,别看了赶路吧!你这脚不能停下来,停了下来就再也走不起来了!”
小五忍着疼痛,艰难走着,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痛苦,满脑门的大汗,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只敢用脚后跟着地,脚底板火辣辣的痛着。
老道指着前方的石阶,“小娃娃,前面就是码头了,这大江之水一过这码头就无比开阔,水流缓慢,泥沙淤积。以至于江船无法抵达临海城,货物只能在此中转,换成小船或是车马。”
小五心想这老道怎么对这里如此熟悉,不仅知道江边小道,还知道码头的事,不是本地人,很难知道这些。
“师傅,你知道临海码头这么多事,莫不是也是本地人?”
“为师只是来过几次临海城,从临海城做海船去东海。”
小五跟着老道走在江边的石阶上,下面就是临海码头,只有三五条三千石江船停靠,江船是楼船,掌舵的地方为了确保视线开阔,都建有两三层的木楼。三艘江船长都有十多丈,边上小舢舨却有上百条之多,这些小船都是转运江船货物。老道看着江船上的旗帆,指着中间的江船。
“小子,你运气好,中间这条船能省下你一大半的路程,。你这脚也要抓紧上药,烂掉了可就麻烦了!”
老道夹着小五,轻轻跃上大船。这是楼船上的人听得外面动静,一个短衣赤足短须老者走出船舱,看着船头的一老一少。短须老者知道,对面的黑衣道人是一位修行者。江船可要比码头高出近两丈,普通武者中的强者或许能够做到,可一手孩子一手包袱上来,普通武者可绝做不到这样。
短须老者快步走了过来,躬身行礼“不知道长前来有何要事,还请道长明言,小老儿就是这江船的管事黄三!”
“没什么要事,只是想搭你这船一程,你们是黑蛟会的船吧!”
如果那黑衣道人只是常服黑色道袍,黄三不会如此恭敬,可这黑衣道袍是法袍,是道士的正装,前后用金丝绣着太极八卦图,而且黑衣道袍也不是一般道士能穿的。一般道士法袍都是灰色道袍,太极八卦图用的也不是刺绣,只是用颜料画的图案。宗门正式弟子才穿青色,用的是普通丝线刺绣,唯有长老才能穿上这金线刺绣黑衣法袍。
“回禀道长,我们是黑蛟会的船。船上还要装一些货物,上午才可以装完,等我们早上抓紧采买一些果蔬,我们的船午后就能返航!”
短衣赤足的黄三恭敬的回禀着,老道也不以为意摸出一锭银子递给黄三。
“给我们准备一个房间,送些热水过来,这些银子算是船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