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靖至上三年,冬。
寒风凛冽,相比燕川及东部的靖东、江扬等郡,长绥的冬天气候极为恶劣,地上已覆盖了一层能淹没脚掌的大雪。
赵欢在一队亲兵的陪同下,夜里从靖宫出来,骑马朝家中行去。
在家门前,赵欢瞥见左侧墙角有一道黑影闪过,神色平静。
“谁?”年轻的亲兵何执发现了不对劲。
“夜深了,不要大声喧哗。”赵欢说了一句,下马朝黑暗处走去。
何执带着亲兵紧紧跟上。
赵欢说道:“从皇宫出来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了,如果是来杀我的,你没有机会。如果有事找我,你现在不说,我到家后你也没机会了。”
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后,传来一道女孩的声音。
“我要和你单独聊。”
赵欢笑笑,转身便走。
“堂堂大司马,连和一个女孩单独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不和无名无姓之人谈话。”
“我姓皇,皇大。”
何执狐疑的看了赵欢一眼,心想皇大?还是黄达?
好奇怪的名字。
尤其是拥有这个名字的还是个女孩。
赵欢想了一下,却道:“我的勇气不需要你来证明,但你若有胆量的话,就进府来找我。半个时辰后,西北后门给你开着,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言毕,赵欢进入府中。
半个时辰后。
赵欢坐在西北一处院子的房中,房门开着,他端坐在案几上看书。
他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但没有放下书卷。
一道身披黑色大氅的身影走了进来,在他面前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好看、稚嫩,冷艳的脸。
烛光跳动着,照亮了这女孩的神情,目光坚毅。
“大司马。”
赵欢这才放下书卷,定睛看了女孩一眼,起身鞠躬道:“臣赵欢,见过长公主。”
十五岁的袁韵怔怔的看着赵欢,目光中有审视,有忐忑,也有勇气。
“你知道是我?”
赵欢微笑道:“皇大这个名字以后还是不要乱用了,哄一哄我那些思想单纯的大头兵还行。”
袁韵点点头,道:“袁韵受教。”
“不敢。”赵欢挥手示意袁韵落座,道:“长公主深夜造访,有何事?”
袁韵朝椅子看了一眼,并没有坐下,而是道:“我弟登基后,太后冯氏擅权干政,与其弟冯宝任人唯亲,结党私营。顾命大臣尔朱花和涂何虽然反对后党,但不是为了社稷稳固,朝政清明,而是疯狂的篡取自己的利益。”
“这四人的实力日益增长,胆大妄为,把皇帝当傀儡,视皇权为空气。长此下去,大靖江山大厦将倾,东方大地南北分裂的乱世将要重演,到时候生灵涂炭,无数百姓将流离失所。”
说着,袁韵深深的给赵欢鞠躬,道:“袁韵恳请大司马相助,斩奸除恶,清辟君侧!”
赵欢愣住了。
不是因为袁韵这番话,袁韵深夜单独来找他,他其实已经猜到个大概了。
他惊讶的是,
袁韵竟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