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道:“可现在除了袁修,还有袁立。”
赵欢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不得不赌。”
赵澄问道:“民心就那么重要?”
“得民心者得天下。”赵欢的眼神变得深邃,注视着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悠悠的说道:“我可以不要这天下,但我不能让赵家断代,也不能让我的子子孙孙背负骂名。”
赵澄道:“爹,你早就想好了对吗?”
赵欢沉默了一会,才点了点头。
赵澄问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陵山上有多少人了吗?”
赵欢没有犹豫,果断的说道:“一千人。”
见父亲回答的果断,赵澄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又问道:“我知道你和青东侯早有联系,他这次找机会回来肯定也是你的安排,他去青东城后,能召集到多少人?”
“三千左右。”
“他三千人,我们一千多人,李岱八千人,你凭什么认为我们这一万多人能挡得住朝廷用兵?”
“所以我说了,我在赌。”
赵欢偏过头看向儿子,神色从容地说道:“赌朝廷不会用兵。赌朝廷在用兵前先出现乱局,如果他们自己乱了,我们这一万多人就是一把利刃。就算赌输了,我们慷慨从容,后世只会记载我们赵家一门忠烈被陷害,而不会让这姓氏蒙羞。”
赵澄长长吐出口气,在赵欢的手背上靠在,静静地看着那棵银杏。
他此时的神态,就像个不足十岁的孩童。
赵欢也不打扰了,他了解自己的儿子。
赌赢了,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赌输了,那这种父与子的画面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赵澄此举,不过是感受父子的温情,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
沐昭君亲自端着糕点走来,在父子俩身后停下,也不忍打扰这美妙的一刻,和父子俩一样,看向那棵银杏。
时间静静地消逝,天边的晚霞落下来,将那棵银杏镀上了一层带着猩红的金色。
……
文护密切的监视着燕川城的情况。
徐守理从长绥出发后,文护手下从长绥城和燕川城来来往往的探子便有数百个,尽可能的让文护能及时更新燕川城的消息。
徐守理传旨后的情况还没报到长绥来,文护便大致掌握到了情况。
尽管这个情况不是全貌,但也接近了真相。
文护知道,赵澄没有接旨。也知道,徐守理没打算回宫。
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长绥城。
大将军府外,文护独身一人,披着一件素色的长衫,带着斗笠,走到大门前。
门外的侍卫打量着文护的装扮,以为就是一个寻常百姓,粗暴的用手按住文护的肩膀。
“干什么的?”
文护没有任何动作,但一股气流顺着肩膀流入侍卫的掌中,侍卫脸色一红,顿时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惊得连忙后退数步。
文护道:“跟你们夫人说,俞长思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