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曾经曹操麾下的部将一个个变成了仇敌,曹丕心情可想而知,他一时有些茫然,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平叛是一定要平叛的,但让谁去呢?
之前他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调云山参战。
有云山在,曹丕可以完事不放在心中,安静等待胜利的消息传来就行。
可云山极有可能是关平,曹丕怎可能用此人平叛?
他没有从称帝的喜悦中回过神来就遭遇这样的痛苦,更感觉极度凄凉,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幼常何在?”曹丕喃喃地道。
马谡是曹丕在新野龙潜时候的重要参谋,曹丕称帝之后将他召到身边为侍中,此刻也只能火速召见此人。
马谡飞快赶来,匆匆向曹丕行礼,道了声陛下。
这声陛下让曹丕的心中稍稍和缓了些,他盯着马谡道:
“汝兄想要什么?”
曹丕不傻,他知道就凭乐进是绝对做不成什么事情,乐进的最大支持者就是马谡的亲哥马良,只要跟马良谈好条件,乐进那一路自然不足为据,而臧霸手下兵少孤掌难鸣,肯定也容易对付。
马谡点点头,沉声道:
“吾兄不知天命,总想着独霸荆襄,只恨三互法在,做不得荆州牧,所以一直鼓动乐进造反。
如今大乱已经成了,还请陛下治罪。”
曹丕轻蔑地笑了一声,好整以暇地道:
“哼,我治你的罪又能如何?难道还能退乐进一路兵马?你倒是告诉我,应该如何?”
马谡就知道曹丕不敢冒险杀了自己彻底得罪荆州人,他有心给曹丕乱出主意,可也知道曹丕帐下颇有精锐,自己要是胡言乱语只怕很快被人识破,反而引来笑话。
他思索片刻,赶紧道:
“为今之计,当先南后西,暂不理东。当以大军镇守宛城,如今春耕正急,乐进军粮未必就能耗地住,我军再以往日恩义说他,许其永镇荆州,再遣人封赏蔡瑁,疑乐进之心,定能全胜。
云山那边,料来其几日攻不动长安,春耕起时自退,还能争取些时日。
待两路兵马退去,则立刻率大军猛攻臧霸,臧霸麾下众将未必都愿意跟他谋反,我等只要申明只诛灭臧霸一人,则此路也不难对付。”
曹丕缓缓地点点头,不置可否,他又跟马谡聊了一些闲话,亲自送马谡离开之后,又遣人火速召来司马懿。
跟马谡相比,司马懿肯定更受到信任,之前向马谡问计都是司马懿给曹丕的主意,希望能听听这位荆州名士的意见。
曹丕将马谡的建议原原本本转述给司马懿,司马懿听得不禁击节叫好。
“马幼常果然有大才,此人的本事绝不在马良之下,陛下可依计而行,足以令诸贼退散,天下无忧。”
见司马懿赞同马谡的建议,曹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言的异样。
他垂头思考许久,道: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新朝初立,立刻遭到强敌的骑脸进攻,这说实在有点丢人。
曹丕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绝不愿意遭到敌人的进攻之后还用这样温柔的手段跟敌人周旋,他想进攻,想畅快地进攻,把所有的敌人都立刻击倒,对马谡这种和缓的意见自然不愿接受。
而且,他觉得马谡的计策很不错,可若是其将此事原原本本说给马良,岂不是一切都要完蛋?
他直勾勾地盯着司马懿,用眼神逼迫司马懿出个主意。
司马懿轻叹一声,苦笑道:
“那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仲达说来。”
“以孙权为吴王,让其即刻出兵平叛自效。”
“妙。”曹丕颔首,不过随即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可是远水不解近渴,孙权若攻乐进,关羽必救,孙权未必能敌得过。经过此战乐进关羽媾和,之后再来,岂不是更难对付。”
司马懿咬牙笑道:
“陛下是不是忘记了,武皇帝在时,曾经埋伏下了一支精兵。
现在,该用他们了。”
曹丕先是一怔,随即惊道:
“你说鲜卑匈奴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