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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也很糟心,非常非常糟心。
兄弟三个跪了一晚的祠堂,他也是半夜没睡,倒不是担心他的三个儿子受罪,而是想要搞明白南寰这次弄个公主来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他去纳入后宫?
从东枢开国起,就没有迎娶他国公主的先例,不是没有机会,而且前朝的教训太过惨烈。
前朝的亡国之君早些年也是励精图治,前半生可谓的是无限风光,受天眷顾。
所有的不幸都是从纳了草原部族的公主为妃开始的,据说史料记载,那亡国之君仗着自己的丰功伟绩,下半生开始放纵自己,处处贪恋新鲜,不顾群臣的反对纳了一个草原部族的公主为妃,从此被那草原公主迷的神魂颠倒,还和那个公主生下了一个儿子。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流着草原血脉的皇子已经成人,稍有不顺心草原部族便会发兵滋扰边境,索取无度,甚至还用发兵威胁强行立那皇子为太子,边境常年纷乱不休,朝臣同样争论不休,百姓怨声载道,堪堪二十年不到王朝便倾倒了,也是那个时候给了东枢先祖的机会。
东枢开国后虽未明确说此事,但都遵循不纳他国公主为妃的规矩。
思来想去,天刚亮就派人去寻了谷梁衡。
散朝过后就和谷梁衡说话去了。
八月底的桂花依然散发着浓烈的花香,幽幽的散发在天地之间,皇家别院的围墙遮阻挡了香味散发,阵阵幽香沁人心脾。
别院的花园里有一凉亭,庆阳慵懒的半倚在美人榻上,纤细水润的指尖捏着一根儿细棍儿,细棍儿的一端系着一截线,上面吊着一小把青草,雪白肥胖的兔子的三瓣嘴动个不停,一根草肉眼可见的就部进了肥兔子口中。
对面坐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一袭鹅黄色的曳地长裙,一头青丝挽成了繁复的花髻,发髻的虞美人绒花衬的她面颊鲜嫩如花,然后少女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疲惫之色,眼眸幽暗,看起来心情不佳。
她就是南寰的来的幼怀公主,谷梁矜。
此刻谷梁矜面带不善的看向庆阳,冷声质问,“皇贵妃娘娘,本公主问你,这东枢的气候和南寰差距并不算大,为何本公主会在半路水土不服?”
使团一行三百人,除了她以外没有一人水土不服,怎么可能让她不怀疑。
想到这一路遭的罪,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了庆阳。
庆阳勾唇一笑,略微抬眼,“本宫也不是太医,此事公主是否问错了人?”
她这两日的心情格外的好,颇有一种柳暗花明之感,面对这位仗着一母同胞的兄长是皇帝就处处为难她的公主,庆阳难得大度的不与她计较。
但她不愿意计较,谷梁矜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发,“本公主当然要问太医,还必须要问的是东枢的太医,本公主在东枢的土地上接连受罪,总是要找东枢的皇帝说道说道的。”
庆阳笑了,将手里的细棍儿给了一旁的宫人,捏着帕子一点一点擦着那水嫩的指尖,“应当的,水土不服自然是就是土的缘由,公主自然应该要求赔偿。”
“不过”
只见她以手抵额,越发慵懒的开口,“除了这土,东枢的风也不好,本宫瞧着公主的面颊都粗糙了那么两分,最近吹的是西风,风从西津而来,本宫会请摄政王向西津去一封国书,同样要求西津进行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