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河水冷的刺骨,叛军人马都冷的不行,可没时间给他们跺跺脚,暖暖身,在立功受赏的欲望鼓动下,他们随即发动了突袭。
当大营中突然大放光明时,所有人的心都凉透了。
有人喊道:「撤!」可怎么撤?
六千人马已经冲到了大营之前,要想掉头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勒住战马,先停下来后,再缓缓掉头。可如此,必然会被北疆军迎头痛击。
其二,便是迂回。可大营就在前方,迂回就进去了。
还没等叛军做出决断大营中有人厉喝,「放箭!」一波弩箭覆盖了过来。阿史那建云喊道:「撤!」
弩箭下,叛军人仰马翻。有人落马未死,哀嚎着求救,但随即被同袍的战马撞倒,踩死。
叛军混乱到了极点,甚至有一股人马慌乱中跑到了大营之前,被出击的北疆军步卒淹没。
「救我!」呼救声随即湮灭。
没有谁顾得上谁,阿史那建云都只能孤伶伶的混在大队人马中逃窜。
大营中,北疆军出击了。
「从浅水处走。」阿史那建云想利用己方熟悉地理的优势遁逃。
两侧传来了马蹄声。
两股骑兵从两侧包抄而来。
要命的是,上游来的骑兵正好挡在了浅水区那里。
绝望令叛军彻底乱套了。
有人尖叫撤,有人喊和北疆军拼了,然后被马蹄淹没。
一股叛军骑兵慌不择路冲进了泠水中,这里却是水深处落水后,沉重的甲衣就拖着他们往下坠。
仿佛水下有一只大手,在死命的拽着他们。
惨嚎声在水中传来,没多久,就只剩下了战马在努力往岸边而去,有些侥幸未死的叛军伏在马背上,跟着载浮载沉。
对岸出现了一队步卒,火把照亮了岸边。「放箭!」
没有人能越过这段河面。「和他们拼了!」
那些异族人野性发作,掉头冲向追兵,但却选择了最弱的步卒。
「止步!」步卒止步。
「放箭!」
一波波箭雨密集的洗劫着叛军,当他们冲到步卒阵列之前时,剩下不足千人。
他们狂吼着撞向北疆军阵列,拼命的砍杀,拼命的叫喊。
「野性难驯!」
韩纪摇头,「难怪殿下会说,最好的敌人,在京观之中。」
「野性难驯不打紧,大唐的横刀会教他们做人。杨略摆摆手,「陌刀手上。
一队队陌刀手上前。「杀!」
血光在火光下闪烁着怪异的光芒,人马的惨嚎声中,夹击的骑兵来了。
「老夫去歇息,无事别打扰。」
杨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脱掉甲衣躺下。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他仿佛回到了年轻时。
那个年轻人策马疾驰,手中的马槊闪动,对手纷纷落马。
他带着麾下不断穿凿,找到战机后,便果断切入,把敌军搅乱
敌将在大旗下惶然。
马槊闪动,长刃挥舞,敌将落马,大旗被斩断。他拎着敌将的头颅在沙场上疾驰。
「杨无敌!」
「杨无敌!」「杨无敌!」
欢呼声中,那个年轻人抬头,自信的道:「我杨略,当为大唐征服天下!」
「万胜!」外面在欢呼。
和梦中的欢呼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为一个襁褓。「带走他。」
年轻的怡娘把襁褓递给杨略,「殿下说,若是这个孩子长大后可以辅佐便辅佐
,若是不能,便让他泯然众人矣,安然度过一生。」
杨略接过襁褓看看那个孩子。
孩子正好醒来,一双黝黑的眸子看着他,嘴角咧开
「杨略,领命!」
韩纪站在大营边缘,看着那些将士在欢呼。
一个将领欢喜的过来,「韩先生,抓住了阿史那建云。」
「哦!」
韩纪吩咐道:「送来。」
将领叫人去带阿史那建云,说道:「说实话,刚开始下官还有些担心「
「担心杨公?
「是,下官想着这么一个侍卫统领如何能与人称狐狸的阿史那建云厮杀?没想到啊!」
「老夫也没想到。「韩纪难得自承错误,「对了,马上把战报送去殿下处,想来,殿下闻讯会不胜欢喜。
韩纪敏锐的察觉到了秦王对杨略的那种复杂的情义,有些像是父子之间,也有些像是朋友之间。
故而他也弄个巧,及时把战报送去秦王那里,让秦王高兴一番。
阿史那建云被带来了。
「城中多少守军?」韩纪问道。
阿史那建云惨笑道:「我说了,难道能免死?」韩纪摇头,「但可以少受罪。」
「死都不怕,还怕受罪?」阿史那建云目光转动,有些失望,「领军的将领是谁?老夫如此谨慎依旧跳入了他设下的圈套之中,还请一见。」
「你说了,自然能见。」
「城中人马还剩下一万不到。对了,魏明就在后面。」
韩纪转身就走。
「哎!你说的让我见见那人。」
「他在睡觉,老夫也不好去打扰。」
「大胜之后不该是庆贺吗?「阿史那建云不敢置信的道:「他竟然不在乎?那那他叫做什么?」
「杨略!」
「杨略,内息为何要从这里走?」小河村外的林子里,一个幼童问道。「走这里,是因这里有一条经脉。」「经脉?」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