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战之前,窦重遣人来长安禀告。朝中君臣闻讯松了一口气。
那条老狗居心叵测,但在缺粮的威胁下,也只能选择出战。皇帝难得的去了太庙。
看着那些神主,皇帝低声祈祷着。
韩石头跟在后面,他看到了宣德帝和武皇的神主。下面,便是孝敬皇帝的神主。
陛下!
韩石头的眼眶有些发热。
多少年了,他忍辱负重多少年了,终于看到了希望。
「杨逆在章州作势不肯用心攻打,便是在等着朕催促窦重出兵。等窦重和石逆两败俱伤后,他再从容攻打雄州。此贼女干猾」」
皇帝的祈祷令韩石头心中冷笑。但,却觉得这个分析应当没错。
否则,章州不足以挡住北疆大军的步伐。
「那个小崽子在担心他的大军南下时,朕会派军从后面给他一下」韩石头眸子一缩。
难怪!
窦重率十多万大军在夹谷关,若是北疆军破章州和利州南下,和南疆军大战时,这十多万大军突然出击,从身后给他们一下。
那么,远离北疆老巢的北疆军还真的难以招架。老狗,必然会如此。
「长安无粮,朕已经令窦重出击,阿翁,祖母,护佑大唐吧!」
韩石头觉得伪帝果真是个无耻之人大唐能有今日,和他们父子密不可分。如今他们父子把大唐搞的乱糟糟的,却又来恳求祖宗保佑。
真是不知廉耻!
皇帝走出太庙,轻声道:「把窦重出战的消息传出去。」
他需要用这一战来提振民心士气,来为自己的帝王威严添砖加瓦。卫王也知晓了。
「说是陛下令窦重出兵,和石逆决战。」「出战?」卫王停止了「打铁',「为何?」「没说。」
缺粮的事儿自然不能闹的沸沸扬扬的,会引发骚动。
卫王眯着眼,「这是孤注一掷之势,若是兵败,仅有长安城可守。朝中这是疯了吗?」
狱卒笑眯眯的道:「大王何须担忧,只等捷报来了,赶紧上份道贺奏疏才是正理。来,这里有一壶酒,大王尝尝。」
卫王虽不至于嗜酒如命,但曾经好酒量的他,也时常咽喉发痒。「谁给的?」卫王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令狱卒白送自己美酒喝。
「当初北疆会馆的人来过,给了咱们一些钱财,说但凡大王要什么东西,只管去采买。」「他们呢?」卫王问道。
「会馆早就被封了。」
卫王不禁怅然,想到了桃县,想到了妻儿和母亲。「如今外面局势如何?」
「秦王正在攻打章州。」就这么简单。
卫王说道:「可能传递书信?」
狱卒摇头,「一个月前还行,如今不行了。」
卫王揉揉眉心,狱卒以为他难过,就劝了几句。「本王高兴。」
狱卒笑道:「大王做了阶下囚,怎地会高兴?」卫王说道:「看着他要倒霉了,本王喜不自禁。」
「等下一批粮草到位,就一举破了章州。」
李玄吩咐道。「是!」
他不只是担心被窦重夹击,更担心粮草不济。
从桃县一路往这边运送粮草,代价不小,一路损耗就不提了,还得提防盗贼。
赫连荣说道:「夹谷关易守难攻,叛军说实话,毫无办法。此次积蓄粮草,便准备和叛军倾力一战。」
积蓄粮草更重要的目的便是准备和叛军一战。
根据李玄和谋士们的判断,除非窦重疯了,否则夹谷关坚不可摧。「长安
的粮草会紧张。」有人说道。
「那是官府,世家门阀不差粮食。」韩纪说道:「在这等生死关头,他们难道还准备做守财奴?到时候被叛军一锅端了。」
李玄心中微动。「锦衣卫可有长安粮草的消息?」赫连燕说道:「长安存粮大概还能支应十来日。」十来日?
李玄霍然起身,「锦衣卫抓紧查探夹谷关的消息。」赫连燕惊讶,「国公是担心窦重出战?」
「孤担心的是长安催促他出战。」李玄说道:「世家门阀是有粮食,可别想着他们能拿出一粒米粮来。」
「不至于吧!」
众人觉得这个判断有些夸张了。
「对于这些人而言,大唐,只是一个载体。大唐可以灭但他们的利益却不能有丝毫受损!」
李玄很笃定的道。
他想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大明。
当大敌逼近时崇祯帝恳请京城权贵们献出些钱粮,可最终收获寥寥。
等驿卒的大军破城后,抄家,夹棍一起上,不只是钱粮尽数交出来,多年的私藏也无所遁形。
「那些人,是最贪婪,也是最吝啬的!」李玄如是说道。按照他的判断,长安粮食必然难以为继。
如此,窦重将不得不出兵。「抓紧攻打章州。」「领命!」
李玄走出大帐,看着长安方向,眼中多了些郁郁之色,「孤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了,如此,说明那些肉食者至少还有底线。」
「国公,窦重出兵了。」
南方的局势不大好,贺尊的谋划是假装南方不断有人叛乱,石忠唐被迫回师镇压。可事到如今,石忠唐发现压根就不用作假,南方的叛乱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