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不许赌博。
赌博违法!
但此次平康坊却堂而皇之的开起了赌局,金吾卫的军士,平康坊的坊卒们都视而不见。
赌局是在一家酒楼里开设的,只需投注,就能免费享用一餐,美食美酒,甚至美人儿都列队,任你挑选。
十万一注,值得给这等待遇。
下注的人络绎不绝,十万一注,都下在了北辽那边。
北辽是大敌,可在这一刻,大敌却变成了北疆。
常运笑吟吟的在招呼客人。
每一个客人进来都会报名。
“千阳侯下注二十万钱!”
当即有账房记录下了名字和数目。
管事要了凭据,冲着常运拱手,“阿郎今日身体不适,故而令老夫前来。”
常运笑吟吟的道:“心意到了就好。”
管事问道:“把握可大?”
“十拿九稳!”
“如此,老夫便回去转告阿郎这个好消息了。”
“好说!”
目送着管事离去,常运身边的同伴问道:“把握真那么大?”
“五成。”
“那你说十拿九稳。”
“对于赌徒而言,两成就能下注。再说,这也不是赌钱,而是,站队!”
“内州之战,竟然用这等方式令人牵挂,也算是异数了。也不知那位秦国公知晓了会如何感慨万千。”
“赢了,上天。输了,下地狱!”常运笑的狰狞,“希望他输光亵裤!”
“捷报!”
外面有孩子在喊。
常运厌恶的道:“此刻老夫最不喜的便是孩子,赶走!”
同伴笑道:“我去!”
他出去了。
然后,又回来了。
面色惨白。
常运捧着一杯茶,喝的津津有味,问道:“哪里的捷报?”
“北疆!”
那只手一松。
茶杯落下。
呯!
……
李晗正在家中和祖父梁王说家事。
“那个畜生你无需管。”
“毕竟是父亲。”李晗低头。
“担心老夫先去,他能压制你?”
“没。”
“放心,老夫若是走了,顺手带着他一起去,好歹,在阳间父子反目,到了地底下,得父慈子孝不是。”
李晗默然。
脚步声有些急促。
管事出现在门外,“阿郎,北疆捷报!”
梁王抬眸,“说!”
“十二月,秦国公率军下内州!”
李晗霍然起身,喜上眉梢,“好!”
然后,他跺脚,“可惜没下注!”
一赔二啊!
梁王澹澹的道:“老夫令人用你母族那边的身份,下了三十万钱。”
“赔六十万!”
李晗赞道:“阿翁英明。”
管事一脸便秘模样。
“还有事?”梁王问道。
“阿郎,卫王下了两百万钱!”
梁王:“……”
……
丁长要疯了。
“去搬钱!都去!”
整个王府的人,除去看门的护卫之外,尽数被他赶了出去。
大车浩荡,一路往平康坊去。
宫中,淑妃如往常般的在做衣裳,不过此次做的是小孩子的衣裳。
孩子她还没见过,但和儿子说了,等天气暖和些,就让他把孩子带进宫来,她这个祖母啊!攒了许多东西要给小孙孙。
“这有了孙儿,以后孩子要成亲,这聘礼不能寒酸了不是。”淑妃慢条斯理的说着。
“谁说不是呢?”于男笑道:“现如今啊!宗室娶妻成了斗富,咱虽说没必要,可也不能让女方丢人啊!”
“这边的钱积攒着,等孩子大了,给他娶亲用。只等他有了孩子,我也算是四世同堂了。”
淑妃美滋滋的想着未来。
“娘娘。”
一个宫女进来,一脸喜色,竟然有谄媚之意。
“何事?”
淑妃觉得宫女的谄媚有些古怪。
“北疆捷报进宫了,陛下砸了镇纸。”
“哦!”
淑妃低头,继续做衣裳。
宫女低头,眼中尽是失望。
淑妃突然放下了针线,“赏她!”
于男随手摸出银角子丢过去。
“多谢娘娘。”
宫女谢恩告退。
淑妃问道:“我记得二郎是下了多少来着?”
“两百万!”于男在哆嗦。
“赔多少?”
“四百万!”
淑妃,“好像,二郎成了巨富?”
她问道:“我多少年未曾大手笔赏赐人了?”
于男盘算了一下,“少说也得二十年吧?”
淑妃小手一挥,“但凡在我这做事的,每人赏赐五十钱……一百钱。”
“多谢娘娘!”
于男说道:“陛下那边震怒,咱们这边欢喜,就怕不妥啊!”
淑妃说道:“每人赏五百钱!”
于男:“……”
等他出去后,淑妃拿起针线,轻声道:
“我从未拿他当自己的男人。他越震怒,我就越欢喜。”
……
捷报传到了小巷子中。
铛铛铛!
“说是秦国公取了内州,好生厉害。”
“可不是,都说秦国公乃是大唐名将,如今取了内州,这大唐名将的中间,得加两个字。”
“哪两个字?”
“第一!”
铛铛铛!
卫王挥舞铁锤,敲打着刀坯。
“二哥!”
出去散步的黄大妹回来了,欢喜的问道:“咱们下了多少钱?”
“一千钱!”卫王说道。
“北疆捷报,内州被打下来了。”黄大妹欢喜的道:“赶紧去取了本钱和两千钱回来。”
“赢了?”卫王抬头。
“嗯!赢了!”黄大妹欢喜的仿佛内州就是自己的家。
“等我打完这把刀。”
卫王缓缓打好横刀,问道:“午饭想吃什么?”
“羊肉胡饼,钱家的。”
黄大妹第一次豪气干云的想吃外面的美食。
“好。”
“二哥,记得让他加酱料。”
“记着了。”
卫王出门,和巷子里的街坊们打了招呼。
出了巷子,一个护卫在等着,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神。
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