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四莲道,
“家里也不缺罐子,不用买,有以前空着没用的,洗洗便能用!”
当下出去洗了脸,几口吃了早饭,出去替了五莲进来,自己在外头卖面,等五莲和六莲吃罢了早饭,送走了贾金城之后,三姐妹忙过了早上的一波,坐下来歇息时,贾四莲才道,
“那瓦罐不是贼偷的,是我藏起来了!”
五莲和六莲一惊,…
“四姐,你为甚把罐子藏起来?”
贾四莲叹了一口气,把昨儿晚上的事一讲,
“……我怕你们不知晓内情,今早热了鸡汤喝,便将它藏起来了……”
两个妹妹听她说完,都是面面相觑,六莲气愤道,
“贾尤传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在鸡汤里加药,他是想害死我们吗?”
五莲摇头,
“害死我们倒未必,我瞧着……怕是……”
她回头冲着正房指了指,六莲瞪大了眼,
“他……他……他想害她……”
四莲沉声道,
“这事儿我们都别说,今儿我寻个空,将鸡汤端去给大夫瞧瞧,若是当真被他下了药……”
六莲接道,
“若是当真被他下了药,这事儿就要告诉给爹去!”
“对……就应当告诉给爹去,这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样子下去还了得,他不想朱氏生儿子就下药,若是以后瞧着我们不顺眼,那是不是也要药我们?”
贾四莲点头,
“五妹说的有理!”
贾尤传自从身上缠了官司,被拘在家里后,就恨上了家里每一个人,平日里只在屋子里睡大觉,吃饭时稍不顺意那就是摔盘打碗,白眼儿翻上天,爹宠着他,只说是他心里不舒坦,由着他使性子,可爹每日里去衙门,管得了贾尤传几回?
平日都是她们姐妹在家里伺候这小子,姐妹们受了多少气,爹是半点儿不知!
姐妹几个受他的气,只盼着官司了结后,贾尤传洗脱嫌疑,便会改了脾气,可如今瞧他,他都敢在汤里下药了,这样下去不待官司有个了断,家里便要被他搅的不安宁了!
贾四莲思量良久,将那瓦罐放在一个大竹篮里,借了给贾金城送午饭的时机,将鸡汤拿去给了聂十三看,聂十三性子有些古怪,平日不喜吵闹,单独住在北镇抚司后衙偏院里,见着贾四莲来倒也客气,
“四莲,怎得到我这处来了?”
贾四莲上前行礼,
“聂大夫,有桩事儿想麻烦您给瞧瞧……”
当下将那鸡汤取出来,指了道,
“聂大夫,我……我疑心这汤里给人下了药,您……能给我瞧瞧么?”
聂十三点头,目光在那瓦罐边沿上扫过,用手指蘸粉末送到嘴里尝了一口,
“呸……”
他一口唾沫吐出来,又掀开瓦盖闻了闻,
“丫头,你这汤是给谁喝的?”
贾四莲道,
“是给我那后娘熬的,她怀了身孕,不过她吃不了这么多,剩下的便是我们一家子喝……”
说是吃不了这么多,一只鸡朱氏除却鸡爪、鸡翅、鸡头不吃,其余都进了她的肚子,再有半罐汤,之后剩下的才是家里人的。
聂十三道,
“这汤男人吃了没甚么不过就是活活血……”
又瞧了瞧贾四莲道,
“若是你们这种未出阁的小丫头吃了,不过就是月事汹涌一些,只是怀了身孕的妇人吃了,若是吃的多了,怕是会见血,动胎气的……”
即是都说成这样了,贾四莲还有甚么不明白的,又问道,
“聂大夫,这汤里是甚么药?”
聂十三道,
“三七、红花、丹参、、桃仁……应当是本用来外敷伤口的药,让人给放进汤里了!”
“外敷的药?”
贾尤传前头从牢里回来,就说是过堂时被大人打了几下,虽说不重,可他一直嚷着疼,爹就给他买了活血化瘀的粉末,用水调和了敷在伤处,便能散去淤青,没想到他没用,竟是给撒进了鸡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