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掌柜苦笑了一声,见自己夫人送了热乎乎的毛巾进来,急忙拿起来往脸上一盖,整个人都冒出热气来,舒服的打了个颤儿,这才清醒了许多,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将毛巾往边上一扔,才提点弟弟:“你也动动脑子,若是普通的见面,哪里还用得着咱们?苏姑娘的意思,得是让许家的人主动找上她才行”
唐二爷还是一脸懵,不知道苏邀葫芦里头到底卖什么药,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哥哥说的对,现在苏邀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当然是得紧紧地抓住才行。人家如今既然有事情让他们做,自然是最好的,把事情办好了,才能寄希望人家拉你一把。
他抹了一把脸,见嫂子出去了,就压低了声音:“大哥说罢,要我做什么?”
唐掌柜低垂着头,在屋子里踱了好一会儿的步,才招手让弟弟凑过来,声音极轻的道:“许大少爷是在国子监读书的监生,每到朔望日必定是要去参加文会的,这样,你到时候就在他跟前演出戏”
唐二爷听的睁圆了眼睛,一面听一面忙不迭的点头,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急忙出去办事了。
唐掌柜就又打点了精神,从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后头的密室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抽出几样东西苦笑了一声-----这些东西还是给雷云办事儿的时候,从雷云手里瞒昧下来的,如今竟然拿来给苏邀办事,真是不知道雷云知道了心里该作何感想。
雷云此时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了,都察院的司房里头环境自然是比刑部和大理寺的大牢要好的多,可他堂堂正三品侍郎,哪里过过这样的苦日子?进来多久,他就有多久没闭眼,如今已经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圈底下一层浓重的淤青。
他默不作声的坐着,对进来的杜策视若无睹,还往边上挪了挪。
杜策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一声:“雷大人,您怎么也是官场老前辈了,应当是明白我们的难处的,到了这个地步了,您不如就配合配合,吐出些东西来,好歹我们也好交差,您说是不是?”
跟他进来的是御史庞峰,按理来说,都察院审这种官员,都是要一个审一个记的,听见杜策说了这番话,他往雷云身上看了一眼,见雷云仍旧不为所动,就不着痕迹的放松了些。
“你们若是认定我有罪,就拿出证据来。”雷云其实已经口干舌燥,可却仍旧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冲着杜策笑了一声:“至于我自己,我是没什么好说的!”
杜策顿时有些发怒,雷云软硬不吃,他已经为了这个案子费了不少的心思,而且上头还偏偏又催的急,若是再办不好这事儿,他明年还怎么外放去云南当督抚?想到这里,他顿时冷笑了一声:“雷大人要证据,那件金缕玉衣就是证据!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家公子的身上,这事儿你就说不清!别以为这样拖着拖着就能把事儿拖下去,圣上震怒,你若是聪明的,不如尽早把事情分说明白,咱们彼此都轻松,省的让彼此难做,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