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祁钰涛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从床尾的大红木箱中翻出了一件赤狐皮大衣,和家里最后一些值点钱的老物件,高高兴兴地准备第二天去摆地摊。
“夫人,家里还有什么没用的值钱的物件吗?我明日拿去卖。”
“老爷,我们家该当的都当了,还有什么能卖的呀。况且那件狐皮大衣,是我心爱之物,我冬天还得穿呢。”姜婉珍僵在原地,这件赤狐皮袄是她的陪嫁,也是她的一点念想。
祁钰涛笑道:“没事,等日子好过些了,我再给你买一件更好的。”
姜婉珍尴尬一笑,抬头问道:“老爷,你明日真的要去摆地摊吗?别人瞧了,会笑话我们的......”
“我们卖自己东西,不偷不抢,有什么的?别人爱说嘴让别人说去吧。”
“老爷......你真是变了许多。你今日出去膝盖磕破了,我去给你拿点药敷上。”
姜婉珍走后,祁钰涛站在书桌前,看了看今晚的月色,提起了笔,写下了四个大字:平淡天真。然后满意地笑了笑,挂在墙上勉励自己。
第二日天还没亮,祁钰涛推了个小车,将昨晚理出来的物件全都装上,一个人拉着小车来到了柳桥街。
到这地方的时候,太阳已经将第一缕光照向了这个干净的街道,街道两边已经摆满了摊位,零星的路人摇摇晃晃地浏览摊位上的物品。
祈钰涛找到一个空地,在地上摆一张破布,然后将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整齐地拜放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东西一拿出来,立即吸引了旁边人的眼睛。珍贵的古董花瓶,大衣字画等与地上的破布格格不入。
祁钰涛看到旁边人的眼色,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小声向前面的路人问道:“看看么?都是好东西。”
一个大爷推了推西洋眼镜,蹲下身,拿了个花瓶问道:“这什么价啊?”
祁钰涛愣住了,他哪里知道这什么价?从前家里多的是,他也从来不注意一个花瓶的价格。
“呃。您看着给吧!”祁钰涛随口说道。
大爷出了个价,祁钰涛就爽快给他了。
另外旁边一个男人看到祈钰涛价给的这么爽快,立刻来了兴致,一眼看上了地上那件金丝云锦的外衫,扯出来问价格:“这料子好!这怎么卖啊!”
这条是桃桃给自己绣了个小马的衣裳!祁钰涛赶紧一把夺回:“不好意思啊,这是我自己要穿的,不小心给理出来了,这个不卖。”说完,他把那衣服藏在了身后。
“哎呦!这不是涛七爷吗?您怎么来这儿练摊了?”旁边的一个蓄着胡子的老大哥认出了他。
祁钰涛尴尬笑了笑,没有回话,但很快身边就围满了人,甚至有人要拉他去人流多的地方,让位置给他摆地摊。
五爷和宋忆桃得知祁钰涛得胜而归,圣京城这边又没有丝毫他受封领赏的消息,五爷很担心七弟,只好自己来找他看看他,顺便带着孩子来游玩一下。
两人坐着马车路过了这里,看到路边一堆人挤在一起,喜欢凑热闹的宋忆桃喊停了马车:“那儿在干嘛呢!五爷我们去看看吧!”
宋忆桃和五爷下了马车,挤到人群里去一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只见小七爷穿着一身粗麻布衣,在那摆地摊和别人讲价格卖货。
“这......给您一百两吧。真的不能再少了……”
“七爷!您喊少了!这肯定不止一百两啊!!”
小七爷正陷在人群的热情之中,难以抽身,两声熟悉的声音突然穿过人群。
“小七爷!!”
“七弟?”
祁钰涛惊地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