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石老头看着自己的羊毛毡被撒上盐,他要心疼死了。
既心疼在草原珍贵无比的盐,也心疼自己的羊毛毡。
他气狠狠的盯着宋得奎,吼道“你是吃草长大的?连一包盐都拿不稳!”
宋得奎歪着身子,抖着腿在那盐巴上踩来踩去,把白盐踩成黑色,再踩进了地垫的缝隙里,连收起都不起来。
他还伸手摸在纸箱里,贱兮兮道“哎呀,把头人的羊毛毡弄脏了,我这就帮你把这垫子丢了,该多少钱我赔。”
红石头人眼睛顿时气红这可是盐啊!居然这样浪费,要被天神处罚的。
更可恶的是,这个长得像蒿草一样瘦弱的男人又摸出一包盐……
“住手!我相信你们是商队行了吧!”
红石头人终于忍不住承认了。
草原上盐巴精贵。
如果这两人只卖盐,就那个小箱子里的存货,就够换几十张羊皮了。
宋梨云除了用茶叶和盐巴,跟红石部交换皮货,还想要他们从这里到迷达河谷的地图。
红石头人气哼哼道“没有什么图,我们狄族走过的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都在脑子里,不会轻易说出来。”
宋梨云才不相信他的说词,只要有足够利益,什么东西都是可以交换的。
她慢慢开口“五包盐……”
“不行,这是红石部落的财富……”干瘪老头把自己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六包盐!”
“不行……”
“十包盐!”
“我不能告诉你们!”
“十包盐……一包糖!”
“那条路不好走……你得再添一包茶叶!”
“好!你得画出图来!”宋梨云掏出炭笔和纸。
“不行!不行!我从来没有摸过笔!我只能给你说一遍怎么走。”
宋梨云“……!”
给一个没有进过草原的人口述近千里距离中间要走几条沟几条河几个小山丘,这合适吗?
显然单凭口述是不行的。
用红石头人自己的说法,他从迷达河谷到饿狼滩这里,是沿着碎石戈壁走的。
自己可以顺着夏季山洪冲出来的痕迹往迷达河谷去。
那里是汇集周围数百里河流的终点,顺着小河走,迟早就能到达。
只是红石部族在路上走了半月时间,这距离会遇到的变数太多,让她不得不谨慎小心起来。
宋梨云估计了一下,以羊群吃草停停走走,每天平均也是二十公里的距离,半个月时间至少就有三四百公里。
而且红石部落还在赶路,走得更快一些,路程还会更长。
这样远的距离,茫无人烟的荒野,除了游荡的野羊野牛,狼群,还有流匪。
另外,草原上比野兽人类还可怕的就是迷失方向。
现在随时都会降下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