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羊癫疯的病人,家就在附近,开了个小杂货铺。
平日里就是个,爱看热闹的主。
今日也早早来到,书肆外面等着。
哪里知道,一激动突然犯了病。
这一出事,街坊中认识此人的,赶紧去通知对方的娘子。
万娘子,性子泼辣,行事风风火火。
咋一听到,夫君在书肆门口犯病了,哪里等得了?
她店铺门一关,赶紧朝书肆奔来。
刚到书肆的万娘子,咋一看到……
她的夫君,浑身上下扎着金针。
跟刺猬一样!
给他夫君扎针的,竟是一个,年岁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自从万娘子的夫君犯病后,万娘子没少陪着寻医问药。
所谓久病成良医。
万娘子可从未见过,癫病,要扎成刺猬样的!
她一面心急夫君的情况,一面气急季婈乱来。
“住手!”
万娘子冲到季婈面前,想要推开季婈。
此时,正是施针的关键时刻。
季婈眼都没抬,直接喊了一声“寸刀”。
隐在人群外的寸刀,骤然飞身掠来,挡在万娘子面前。
他身上的煞气,丝毫不收敛。
刹那间,无论是万娘子,还是议论纷纷的吃瓜群众。
皆震住!
“嗡——”
季婈下完最后一针。
金针骤然齐齐发出,颤音。
这一幕……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卫老郎中的瞳孔骤缩。
他的嘴唇抖啊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小丫头,你这手金针之术 ,是跟哪位高人学的?”
“我师父。”
季婈淡淡的答。
卫老郎中愣了一下,小丫头鬼精。
这回答,跟不回答一样。
眼馋金针手法的卫老郎中,再接再厉。
“小丫头,老朽还有许多不明之处,能否请教一二?”
季婈似笑非笑地看了,卫老朗中一眼。
对于教人医术,季婈倒不排斥。
她从不是敝帚自珍的人。
只是卫老郎中,之前明里暗里算计金针的事……
虽然对方为了救人的,出发点是好的。
可也不能这么轻拿轻放了。
季婈这一眼,看得卫老郎中,想起曾经怀疑对方不懂医术……
想强行买对方金针的事。
他老脸一红。
季婈算着时间收针。
“师傅啊——”
一道哭唧唧的声音,骤然鬼哭狼嚎的响起。
这世界上,能叫季婈师傅的人。
除了谷义平还有谁?
季婈这段时日,没有看到谷义平,在身边转来转去。
着实在担心。
原想今日就让寸刀去找找。
哪知道,这便宜徒弟,竟自己回来了?
她赶紧朝,鬼哭狼嚎的方向看去。
只见谷义平瘦了几圈,颧骨突出,眼窝深陷。
他一身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打着结。
身上衣裳破破烂烂,脚上的布鞋,也露出一个大脚指头。
虽然谷义平站得不近,可远远的,一股酸臭味,还是飘了过来。
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季婈看得,既好气又好笑。
谷义平比谢显华,还要大上两岁。
这么大个人了,还懂些医术。
怎么不见一段时间,竟混成这样?
说他现在是乞丐,都没人不相信!
季婈叹了口气,起了针。
她看向万娘子,缓缓道。
“地龙、全蝎、钩藤、天麻各6克,青礞石10克,胆南星72克,二丑15克……”
“每日1剂,水煎服,连服三十日。”
说完,季婈起身走向谷义平。
万娘子看季婈走远了,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小姑娘跟她说的是?
治疗羊癫疯的药方子吗?
“可是我没记住啊!”
万娘子自从看到卫老郎中,完全不要脸,也要对季婈巴结的模样。
哪里不知道,季婈的医术,在卫老郎中之上?
越是知道季婈的医术好,她就越是气恼自己。
刚才干嘛对,小姑娘大呼小叫?
现在记不住方子,再追过去问,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好心的再说一遍?
若是季婈知道万娘子所想。
肯定会跟她说一句,你想多了!
她不过是见到便宜徒弟,突然这么落魄的出现。
心底担心,这才告知完药方就走。
平日里对药材不敏感的人,记不住药方,实属正常。
但是这不是,还有一个淫浸医药几十年的,卫老郎中吗?
“哎呀!好方,好方!泻火坠痰,平肝止痉!“
卫老郎中越琢磨方子,越佩服季婈的医术。
对突然出现,能叫季婈师傅的谷义平,突然羡慕起来。
他也想过去叫季婈师傅。
可看到万娘子,忐忑的神情。
只好叹了口气,对书肆的小二道。
“去拿纸笔来,我给万娘子将方子写下来。”
万娘子当即感激得,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蹦。
等卫老郎中默完方子,再抬头朝季婈所在的位置,看去时。
这才发现,哪里还有季婈的身影?
人呢?
卫老郎中大急!
他还有好多医理上,未明之处,想要请教呢?
青芦村,对!青芦村!
卫老郎中蓦然想起……
季婈曾提起,要下单的人,尽可前往青芦村的话。
老朽也要去青芦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