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婈看着手中的陶罐,釉质光亮,叩之发声清脆悦耳,工艺十分不错。
一个陶罐十文,她要订两千个,全款应付两百两银子。
季婈看着院中还剩下大概六百个小陶罐,她拿出一百,递给邱大河,问。
“这些小陶罐我拿走了,剩下的邱大叔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出来?”
邱大河一家,万万想不到,季婈给银子会那么痛快!
刚才他们一家人,还愁得火烧眉头,甚至逼着女儿出嫁躲债。
没想到一下子就解决了……
邱大河接过薄薄的,一百两银票,却恍如重若千斤。
他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嚎啕大哭出来。
黄婶和邱小秋却忍不住抱头哭出了声。
季婈眸色微暗。
每家都有每家的难处。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得恣意,必须要强大己身才行。
季婈摸了摸袖兜中,从季秀红那里抢回来的暖玉。
温润的触感传来。
她有种预感,未来会有更大的风暴,在等着她。
这种预感,令她迫不及待的,想变得更加强大!
“我尽快给你,十天之内怎样?”
听到邱大河的声音,季婈眨眨眼,回神。
她朝邱大河点点头。
随即,想到以后她还要开作坊,若是一直用与市面上一样的陶罐,到底不好。
季婈干脆拾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宽口双耳陶罐。
她想了想,再嘱咐邱大河在陶罐底部,印上青芦二字,以做辨识。
“季婈。”
蓦然,季婈听到谢显华的声音。
她疑惑的转身,果然看到谢显华站在院外,眉眼含笑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盖牛棚么?”
谢显华不好意思说,见你久不回来,想你了,所以出来找你。
他干咳一声。
“姐在家里教常大娘她们熬番茄酱,县衙丈量土地的人来了,我找你一起去看看。”
季婈一拍额头,
她忘了何先生说,不多会县衙的人,会去她新买的地里,给她丈量土地尺寸的事。
季婈当即抱歉的对邱大河道。
“我有事要回去了,陶罐的事还请邱叔多费心,一会院子里的陶罐,我会让家人来拉回去。”
“放心,陶罐叔一定让你满意!”邱大河啪啪拍着胸脯保证。
等季婈和谢显华走后,黄婶蓦然回神,问邱大河。
“刚才谢三说啥,县衙来丈量土地?谢家买地了?”
邱大河小心将一百两银票收好,纳闷的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季婈既然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两做定金,还买不起地?”
“哎呀,谢家这是要起来了呀!”
黄婶忍不住感慨一句。
她又想到季婈说以后还要定不少陶罐,顿时干劲十足!
赶紧去割绳子,绑陶罐,准备等谢家人来拉走。
……
“诶,季婈和谢三来啦!”
季婈和谢显华一到新买的地头,村民们马上围了上来。
羡慕的人纷纷打听情况,沾沾喜气。
“谢三,那家买多少地啊?光量地人,就来了四个。”
谢显华抿唇浅笑“地是季婈买的。”
“哟,季婈买的啊?你们家靠季婈发达了呀!对了,她靠什么赚那么多银子?跟我们这些乡亲说说呗?”
这阴阳怪气的语气,跟季婈靠卖肉换的银子一样……
柳寡妇话中带酸,眼睛里含着妒忌。
自从胡成功被抓进去后,她没了人接济,日子有些不好过。
谢显华的唇抿得更紧了,黝黑的眸深暗。
季婈淡淡的扫一眼,柳寡妇带着刺的目光,轻轻扯下谢显华的衣摆。
“不过是条疯狗,理她作甚?万一她不要脸往你身上扑呢?”
遭冬燕扑过一次的谢显华,忍不住拉着季婈,躲柳寡妇远远的。
好像柳寡妇是什么,了不得的脏东西一样。
“噗,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忍不住笑得前伏后昂。
“你——你们!”
柳寡妇气急,狠狠一跺脚,捂着脸跑了。
对于柳寡妇,青芦村民们心底都带着一杆秤。
上回虽然没有真凭实据,抓住调换买鱼契书的人,但是柳寡妇有很大的嫌疑。
这时,谢大娘和谢大爷听到消息后,一头雾水的赶来。
谢大娘看见穿着吏服的人,真的在拿距量地,顿时又惊又喜。
“季婈啊,咱真买地啦?”谢大娘紧张的问。
“大娘,中等田十亩,荒地差不多二十五亩。”季婈笑着递出地契。
谢大娘听到季婈说的亩数,心扑扑跳。
“这么多?!”
季婈笑笑,压低声音“我告诉大人废枣的事,大人按最低价给我的。”
谢大娘听罢,顿时笑了起来,高兴的推回地契。
“这地契你拿着,以后这都是你和老三的,不用交给我们。”
季婈愣了一下。
谢家还没有分家,谢大娘已经有意识的,让各房有私产了吗?
蓦然,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看去,正好对上乔氏,难以置信的眼。
季婈……
她怔了一瞬,很自然的喊乔氏“大嫂。”
乔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手中的地契。
季婈想了想,将地契塞进谢大娘手里。
“还是大娘收着吧,我们都小,还需要大娘替我们掌家呢。”
谢大娘大约也清楚乔氏的性子,叹息一声,抱歉的看了季婈一眼,收了地契。
季婈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