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拖也听到这个词，一时间有些恍惚，然后又觉得很是好笑，如今的他能去哪呢？

“长安在这，小山也在这，我会去哪，又能去哪？”

南兰看着拖也眼中闪过一丝兴味。

“若是我不许呢？”

“什么？”

拖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一时间呆了一瞬，不过很快便恢复。

南兰将手中的茶杯直直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了一阵声响，杯子中的水滴落在了桌子上。

拖也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观察的如此仔细，只是在看那人，只见那原本总是带着乖巧笑意的女人此刻面色沉了下来，无端的，拖也心中不禁提了一瞬。

“我费劲心力救你，可不是让你去死的。”

拖也无所谓的笑了下。

“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死又算什么。”

“是，可是如果这死却一点意义都没有呢？”

南兰无视拖也的欲言又止，直接点出了如今他的处境。

“如今的你，就连光大证明的走出去都不能，你的死又能做什么，救你的长安吗？”

拖也听到后面的话本能的觉得不对。

什么他的长安，不过来不及思考就听到她的下一句话。

“大丈夫能屈能伸，比起一味的横冲直撞，有的时候，养精蓄锐才是更加重要的。”

拖也听到这不禁冷静了下来，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南兰。

“如今的你，什么也做不了，毕竟就连你自以为傲的武功，此刻也没了，你怎么去带出他们。”

“那我该怎么做，难道就苟且偷生吗？”

托也听到这面色很是痛苦，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这我就不知道了。”

南兰完全没有此种疑惑，对于眼前人的疑惑和痛苦更加没有安慰的意思，她直接径直往前走，推开了房门，然后反手就将门关上。

“娘娘，你怎么出来了，斋饭好了，那。。。”

“寻花，你带我去吃饭吧，我饿了。”

“哦，那里面。。。”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走了。”

拖也听着外面的对话声慢慢远去，站在寂静的房间中，他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袖子，看着箱子里的剑。

“你有想过你要做什么吗？”

“我要做剑客，比你还厉害的剑客。”

八岁的拖也，看着拓跋无为，脸上满是光芒和执拗。

拓跋无为看着前方的狼崽子，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狼崽子好不容易养熟了，对人没有那么戒心了，只是如今好像又有了新的目标。

不过，比他还厉害。

拓跋无为思索了一会，看着他忍不住说道。

“你想做剑客，那可就找错人了，我可不是剑客，你。。。”

“我不管，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人，我就是要比你厉害，他们都怕你，我只要比你厉害，我就能成为最厉害的人。”

“比我还厉害吗？”

拓跋无为的声音忽然轻盈了起来，转而眼神慢慢冷冽，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逼迫气息。

“那么首先，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能放弃，即使绝境你也得走出一条生路。”

八岁的拖也不懂。

但是如今，二十四岁的拖也却懂了。

他的眼神慢慢由复杂变为坚定。

摸着空袖子的左手也慢慢坚定。

“曾经的你也是如此吗，在圣山上将绝路走出了生路。”

“你想成为剑客，那么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一条命，你也不能放弃你的剑，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拖也的眼前忽然出现了拓跋无为的形象。

那是他第一次教他剑术的那天。

“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拖也慢慢笑了。

“当然。”

拖也的笑容中带着决绝也带着泪意。

当南兰回到房间里的那刻，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看着地上早已被收拾好的箱子，衣服被整齐的叠在一旁的椅子上，本应该是让人心情舒适的画面，可是偏偏她的心中却无端的弥漫上了失落，久久无法散去。

他回来了了，可是他又走了。

南兰的眼中慢慢有了湿意。

寻花觉得很是奇怪，此刻娘娘好像既喜悦又悲伤。

寻花本是乞儿出身，后来被南兰所救，虽然她不懂感情，但是却是知道自家小姐心中一直有一个人的，她知道小姐过得有多艰难，所以也很心疼她。

“小姐，你等了那个人那么久，为什么。。。”

南兰忽然笑了，眼中的泪花闪烁。

她慢慢转身看着窗外，伸出手，感受着微风。

“傻寻花，有的时候，喜欢并不一定就要在一起，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