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彦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太后身边的女子。
她微微躬身,在一众人间礼仪很是典范,却又最为亮眼,仿佛人群中你最先看到的人永远是她,但是却又不让人反感,只是觉得应该如此,理当如此。
长安微微微低着头,齐彦只能看到她白皙流畅的侧脸以及那微露出半截白皙悠长的脖颈。
整个人很是纤弱,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衫,样式简单,却不知为何感觉很是和她的气质相配,这让他很是惊讶。
记忆中那个少女和如今的人仿佛两个人。
一时间齐彦有点感慨,时光好像回到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母后带着一个小女孩前来,拉着那个胆怯的女孩告诉他以后她就是他的妹妹,他要好好保护她。
他也曾想过好好保护她的,只是后来。。。
终究是大家都变了。
想到这里,齐彦眼中开始闪过一丝情绪,只是快的让人抓不住。
旁边的宫人噤若寒蝉。
见此,齐彦立马恢复神色,温温一笑。
“免礼。”
“谢陛下。”
“你们退下吧。”
“是。”
“长安,坐,都是一家人,不要见外。”
太后看着长安局促的站在那里,有点心疼连忙说道。
说着还看向了陛下,示意他说话。
陛下见此心中满是果然如此,长安一回来他就是抱养的。
“坐,长安,不必多礼,母后说得对,都是一家人。”
长安听到这看了眼太后,看到她鼓励的神色才缓缓的坐在她的下首。
当然那句一家人这话她可不敢当真。
“此次回来,你就安心在宫内住下,若有人对你无礼,可直接告诉朕,朕替你撑腰。”
陛下看着长安想了想说道。
他想平常家的哥哥都是这样对妹妹说的吧。
“长安谢陛下。”
长安听到这连忙站起来谢礼。
“长安,快点坐下,若是在这样下次姨母就不让他过来了。”
太后佯装生气的说道,当然这生气是对着齐彦。
“姨母。”
对此长安有点无奈,她打量了眼齐彦,见他没什么其他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太后没说话,只是摸着长安的手,仔细的摸了摸,感觉到手中的粗糙感,心中一痛,她才二十几啊,可是却比她的手还要粗糙。
北燕蛮荒,而当初长安嫁的那人又是最为凶狠的狼阎罗皇,这些年她是怎么过得啊。
我的长安。
“以后啊好好生活,什么都不要怕,就算你把天给捅了,也无事,有这世上最厉害的两个人给你撑着呢。”
陛下听着太后这话无奈的笑了笑,但是没有反驳。
如今他收拢政权,自是不怕,护住一个人他还是不惧的,不过也得看这人值不值得护。
看着长安现在的样子。
他只但愿她这十年真的长大了吧。
靳国公府府。
“怀柔,长安郡主已经回来了。”
只见一个男子倏地看向位置上坐着的那个中年人,男子面目俊朗,本应该是一个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人,但是身上那股肃杀气却又让人畏而却步,他整个人笼罩着阴狠的气息,眼中更是笼罩着千年不变的寒冰,仿若射出寒光。而坐在下方的中年人则更为温和儒雅,整个人端着沉稳、智慧,二人眉宇间很是相似,只是看着面前的男子有点担心。
“回来了,她还敢回来。”
年轻男子双手紧握,声音很是压抑,但是眼神中仿若翻滚着什么,说恨仿佛还有着什么其他,让人琢磨不定。
“怀柔,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长安郡主也付出了代价,如今太后和陛下明显是要护着她的,你。。。”
“她还活着不是吗。”
“你。。。哎,云芳公主已经死了十年了,你还没放下吗。”
靳怀柔眼中满含痛苦,他怎么忘,如何忘。
“林氏是你执意娶的,既然娶了,你就该好好待他。”
“父亲,孩儿自有主张,若无事,孩儿便告退了。”
说完,靳怀柔直接退下。
靳国公,靳远成,看着离去的长子,叹了口气。
长子自小便是京中众公子之首,才华出众,可谓是风光无限,自小便倾慕云芳公主,只是奈何长安郡主竟也看上了靳怀柔,总是胡搅蛮缠,当时先帝早有暗示,待靳怀柔参加科举,夺得状元之时便是为他二人赐婚之时,只是谁能想到就在靳怀柔夺得状元之时,便是云芳公主离世之时,而这凶手尽是长安郡主,此后靳怀柔直接弃文从武,一个人奔赴边关,谁也没想到一个文弱书生最后竟变成执掌三军的铁血将军。
到了如今,靳怀柔身上的煞血气息更是让旁人不敢靠近。
书房里。
靳怀柔闭着眼睛,想到之前听闻阎罗皇去世,就有人开始想带回长安,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的意思。
陛下的暗示,靳怀柔怎么能不明白,即使再不甘愿也只能默认。
“只是,你以为你回来了就赢了吗,这是才开始呢。”
靳怀柔眼中透出狠意,然后慢慢流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