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封清歌搀扶,卢老夫人还是行了半礼。
看到她年过耳顺,却还是一板一眼,众人似乎明白了封清歌刚才讽刺昌平伯夫人的用意。
半礼行完,封清歌快速将卢老夫人扶了起来,歉意道:“老夫人受累了。”
“殿下不必歉疚。”卢老夫人慈爱一笑,道,“其实此事无需老身主持公道。”
“长公主殿下太过小题大做。”
“身为皇室子嗣,这点气度都没有,传闻心胸狭窄果然不假。”
有人窃窃私语附和。
封清歌淡笑安静听着卢老夫人的下文。
“因这公道,从来都在殿下这边。”
殿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
“老身唐突。”
卢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封清歌的手背,继续道。
“殿下是双封公主,若为显示敬重亲近,可以称呼一声‘长公主殿下’或者‘殿下’,但绝无‘荣庆殿下’这种称呼之法。”
“荣庆”二字,除非是封清歌长辈,其余人要用都要加上后缀。
不然就是大不敬。
即便是长辈,能够直接用“荣庆”称呼封清歌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个而已。
封清歌讽刺昌平伯夫人不知礼数,半点错处没有。
甚至她要是抓住此事不放,昌平伯都会被戴上一个不尊皇家的帽子。
到时候,他们伯府还存不存在都两说。
昌平伯夫人几乎是瞬间煞白了脸色。
慕家本就是小门小户,对宫中规矩了解不多,她嫁到昌平伯府的时候,又一心想着如何笼络丈夫,费尽心力献上了不少美妾。
导致昌平伯府老一辈的夫人都不太待见她,自然无人教导她这些不会明白写出来,但确实犯忌讳的规矩。
以往昌平伯府身为已经没落的旧贵族,也无人会去理会。
自然一直未曾出事,谁知今日就捅了个大篓子。
经过卢老夫人这一提醒,众人也想起了封清歌身份的特殊,眼神皆变。
殿内凝滞氛围缓解,封清歌对着卢老夫人道谢一声,亲自扶着她坐下,而后看向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昌平伯夫人。
“你身为伯夫人,若是连这点错处都承受不住,这一身诰命,也没必要穿着了。”
昌平伯夫人看着柔柔弱弱,但能一连剩下五个孩子,身子骨绝对不可能像她表现出来的一样弱不禁风。
果然,封清歌话音落下没多久,昌平伯夫人原本开始翻白的眼睛,逐渐恢复正常。
只是依旧病病歪歪地靠着身边侍女。
“臣妇无心之失,还望殿下勿怪。”
“无心之失便可藐视皇室,若是有心你们昌平伯府这名头怕是要换一换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齐变,低下头生怕被牵连。
昌平伯此刻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准备为他的夫人求情,但还未说话,便被封清歌一句淡淡声音制止。
“女眷之事,昌平伯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没有规定说男子不得参与家眷之事,但这些贵族,尤其是已经传承几代的老贵族,根深蒂固的思想难以改变。
认为男人为家中女眷发声就是只会混在脂粉堆里面,必然没出息。
昌平伯自然不想被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笑话,默默闭上嘴坐了回去。
原以为救星出现的昌平伯夫人,此刻气得心中跳脚,面上却还是惶恐不知所措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在家中可能会有人心疼。
但是走出昌平伯府,那她就是一家主母,哭哭啼啼,只会让其他人觉得她不堪重任。
就连儿女婚事都会被连累。
很显然,这人现在还没有意识事情的严重性。
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