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真想坐上那个位置,偏宠只能提供便利,而不是让她拥有一条坦途。
“父皇,汪平丘寻来红苕秧苗,来解决禹州多年来粮食产量问题。”
她和父皇此刻讨论的是关乎民生之事,本就不该掺杂太多私人感情在其中。
晓之以理才是正途。
“若是可行,将这作物推广至封国境内,难道不是一件功绩?”
看着正襟危坐的女儿,封于禁眼神开始发生变化。
属于父女之间的情感退去,只剩下一代帝王的睿智威严。
“若禹州之事为天灾,这番作为已足够让汪平丘平步青云。可如今他犯错在先,最多也是功过相抵。”
微垂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封清歌等得就是这句话。
“此次之事功过相抵,那上任以来将禹州治理得井井有条,便是另一个功绩。”
封于禁一怔,看着女儿唇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无奈一笑道:“原来鸾儿在这里等着父皇。”
封清歌略显孩子气的得意一笑,而后目光隐约有些担忧,道:“父皇可会生气?”
“无论鸾儿做什么,父皇都不会生气。”封于禁摇了摇头,注视着风采初显的女儿,神情无比温柔,“朕当年点汪平丘为榜眼,也是看重他的才能。”
“既然鸾儿已经埋下暗手,父皇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儿臣代汪大人谢过父皇。”
封清歌颔首行礼,根本不掩饰心底的拉拢之意。
封于禁淡然一笑,语意深沉,道:“此事,该是他来亲自向你叩头道谢才是。”
心底大石彻底落地,封清歌言语间也轻松了不少。
“父皇不要光说汪平丘的事情,还有其他消息呢。”
眼中笑意淡去,封于禁浓眉紧锁,道:“说说你的看法。”
“儿臣觉得谋划此事之人与之前在京中作乱的乱党不是一伙。”
“何出此言?”
“一是京中乱党被抓的消息,并未影响到他们的计划。二则是禹州和果州相距不远,若是禹州出事,果州必然被牵连。”
到底是说此事和乱党的关系,还是此事和京中某人的关系,父女二人心照不宣。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若是计划失败,果州可以随时出粮救援,不至于让禹州之难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封于禁提出了另一种解决之法,封清歌不紧不慢地道。
“话是如此说,但父皇不觉得多此一举吗?”
她看得出来,父皇根本没有怀疑封于明,提出这一点不过是想要听听她的意见而已。
“以那些乱党的行事风格,可不会费心费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封于明点了点头,道:“鸾儿说得不错。”
而这也是他如今最担忧的事情。
一个已经掌握在手里的对手,没有什么可怕。
但一个隐藏在暗处,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狠狠咬下一块肉的野兽,则需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
今次是禹州,下次可能就是苏州,再往后说不定连京城都会有那些家伙的暗手。
封于禁微微垂首,眼底暗流涌动。
“鸾儿可知这赤云阁到底是何方神圣?”